楚戚就見她說完話以后,衛(wèi)珩的臉色明顯的黑了下來。
他這是不高興了?
哼,自己還沒干呢,就是提前給他打聲招呼,他便臭了臉?
楚戚戚便也不高興,哼了一聲,也不看衛(wèi)珩了,低了頭,看著兩個人握著的手,生氣道:“你放手,我要回家了。”
……他還沒生氣呢,她竟然生氣了。
可衛(wèi)珩心中縱有千言萬語,此時卻無法說出口來。
……真是憋死他了。
他腦子中的野驢又被憋得跑了出來,開始撂蹶子了。
她說讓他放手,他才不會放手呢,這輩子他都不放手。
楚戚戚讓衛(wèi)珩放手,可是衛(wèi)珩不僅不放手,反而更加用力的拽著她的手腕子,把她手腕子都有點(diǎn)勒疼了。
自此楚戚戚更覺得衛(wèi)珩這八年的變化確實(shí)太大了。
最大的一處就是臉皮厚了。
當(dāng)年他哪敢這么大膽行事,都是她去逗弄他。
而現(xiàn)在全都倒過來了,這人仗著他身高、體壯,有力氣,就這樣來欺負(fù)她。
對呀,只有臉皮厚,才好去撩撥京城中的那些女子。
哼,大色狼!
楚戚戚越想越生氣,伸手就去掰衛(wèi)珩的手,:“男女授受不親,你快放開我的手?!?/p>
衛(wèi)珩怒極反笑:“您是我的師姐,是我的長輩,我與自己的長輩親近一下還不成嘛?!?/p>
這時楚渝和李云成兩個正好走了過來,就看見楚戚戚和衛(wèi)珩兩個大眼瞪小眼兒,正在那斗鶏眼呢。
楚瑜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
原來在楚家,楚戚戚和衛(wèi)珩就是一會好一會鬧的,當(dāng)然這其中都是楚戚戚在主動挑事兒。
只是楚戚戚鬧衛(wèi)珩時,發(fā)起脾氣來就像他們兩個人自此就恩斷義絕,成仇人了,嚇人得很。
但轉(zhuǎn)過頭只要衛(wèi)珩稍微哄一下楚戚戚,兩個人就又好得像一個人似的。
這不,今天在馬車?yán)锟粗屯茫F(xiàn)在又鬧起來了。
李云成也是知道楚戚和衛(wèi)珩之間的那股勁兒,他們見怪不怪,抄了手,站在一旁,也不過來勸。
就這樣成為眾人焦點(diǎn)的楚戚戚,到底是女孩子,臉皮沒有衛(wèi)珩厚,便有些不好意思了。
是撅了嘴,瞪著眼睛,瞅著衛(wèi)珩,語氣中不自覺得帶出了幾分撒嬌,:“你還不放手?咱們都被人當(dāng)耍猴的看了。”
衛(wèi)珩看著她波光瀲滟的大眼睛中蕩漾著的似怒似嗔的秋波,腦子中的野毛驢,就像喝了神仙水,一下子就老實(shí)了。
這才慢悠悠的放開楚戚戚的手,轉(zhuǎn)頭對楚渝道:“阿渝,吳雍回來了,等會兒他就能去家里要人,你回去準(zhǔn)備準(zhǔn)備吧?!?/p>
楚瑜一聽,吳雍回來了,眼睛就瞪起來了,好啊,王八蛋,就等著他滾回來呢。
哎,只是不對啊,衛(wèi)珩怎么會如此肯定吳雍會來他們家,瞅這架勢,他對吳雍的事很清楚啊。
不過,楚渝現(xiàn)在沒工夫考慮衛(wèi)珩,他和楚戚戚是趕緊回了家。
到家就聽說吳雍和平陽公主的車駕已經(jīng)進(jìn)了晉陽城,但平陽公主沒有住城里,而是直接去了城南,楊太守家的別院。
又等了一個時辰,果不出衛(wèi)珩所料,吳雍還真的來了楚家。
而且還不是吳雍一個人來的,他還帶了十幾個吳氏宗族的人一起來的。
吳雍站楚家大門前,心里其實(shí)是很感慨的。
當(dāng)初他去京城,離開這大門口時還是楚家入贅的未婚女婿,如今他回來了,可是大梁朝的駙馬爺了。
就不知楚戚戚看到他會是什么樣子。
說實(shí)話,楚戚戚長得那般美,他見到楚戚第一眼時,手足都無措了。
他是沒想到,楚戚戚真的選他當(dāng)了入贅女婿。
他那時也是真的想與楚戚好好的相處,做一對恩愛夫妻的。
奈何楚戚戚對他,卻是可有可無的態(tài)度,見了他也沒話說,他百般的討好她,她也沒什么表示。
他都覺得,她對他,都不如對她的那只叫金子的西施犬好。
但他還是有福之人,此次進(jìn)了京,偶然間便結(jié)識了太傅大人衛(wèi)珩。
太傅大人又是今科的主考官,在陛下面前大力的推薦他,他才得以進(jìn)士第十名的身份成了殿選的狀元。
而且若沒有太傅大人給他介紹了平陽公主,他也不會與公主一見鐘情,定了終身。
有了太傅大人這樣的貴人和靠山,還有駙馬的身份,他如今可再也不是鄂州府鄉(xiāng)下的那個窮小子了,他的人生路就是鑲上了金邊兒了,是直上青云。
只他本來是想直接回鄂州府祭祖的,還給族里寫了信。
沒想到接到族里的回信,說他的父母還在晉陽城楚家沒有回來。
他中了狀元與平陽公主私下有了婚約后,就告訴父母趕快與楚家解除婚約,返回鄂州。
父母也給他寫了信,說已經(jīng)退了楚戚戚的庚帖,但父母為何沒有離開楚家呢?
可是接到族里的回信時,他已經(jīng)在路上了,再來回寫信,就太耽誤時間了。
他便同平陽公主商量,說太傅大人如今在晉陽城,太傅是他們的媒人,他想先去晉陽城拜會太傅后,再回鄂州府。
平陽公主是一口便應(yīng)承了,就此吳雍還感慨一下,平陽公主是金枝玉葉,對他還是這般溫柔小意。
這到底是心中有愛呀。
再看那個楚戚戚,從來都對他就沒個好臉子,而且那脾氣就像一頭驢,說撒野就撒野,沒一個大家閨秀的風(fēng)范。
吳雍回了晉陽,先把平陽公主送到城外的楊家別院,就想去拜見衛(wèi)珩,但衛(wèi)珩有事情,只叫人傳話給他,說后天會和他一起去鄂州府。
吳雍一聽就有點(diǎn)著急了,他回鄂州府是屬衣錦還鄉(xiāng)的,要祭祖,要與親朋好友相聚的。
可是他爹娘都在楚家呢,他這樣單獨(dú)回去,叫太傅大人和平陽公主看見了,也不是一回事兒啊。
而且平陽公主這次來,就是要見一下他的父母的,以示對他的尊重。
正好鄂州府吳氏宗族的人也過來了,聽了這事兒,馬上就說,之前他們也曾派人來楚家接吳雍父母,但楚家氣吳家退婚,把人扣下不放,如今得去楚家要人。
這些吳家人,他們來晉陽城其實(shí)是來拍吳雍馬屁的。
因?yàn)閰怯含F(xiàn)在是駙馬了,在他面前多露露臉,借借光,也好跟著“鶏犬升天”
但這些人都是鄂州府鄉(xiāng)下的,是第一次來晉陽,他們可不知道楚家的厲害,仗著吳雍的身份,是牛皮哄哄的,到了楚家的大門口。
讓門房傳了話,可是等了將近一盞茶的時間也沒見楚家有人出來迎接。
他們這十幾個人站在門口,可就有些打眼了,旁邊慢慢的就圍了一群人指指點(diǎn)點(diǎn)的。
吳雍正等得著急呢,就見楚福走了出來。
隨意的一拱手:“你們要見我們家老爺有什么事情啊?!?/p>
喲,好大的架子啊。
吳氏宗族的人便憤憤不平了,其中一個人道:“你們楚家藏了我們駙馬爺?shù)牡?,如今駙馬回來了,你們還不趕快把人給我們請出來?!?/p>
楚福撩了眼皮:“我們家可不認(rèn)識什么駙馬爺,你們找錯人了?!?/p>
說完轉(zhuǎn)身就進(jìn)了大門。
吳家人一看,就有幾個沖了過來:“誒,你別走啊?!闭f著就去拽楚福。
可他們的腳還沒碰到楚家的門檻上呢,門里便沖出來十幾個彪形大漢,手里都拿著棍子,嘴里喊道:“哪里來的宵小之徒,竟敢擅闖晉陽侯府?!?/p>
揮起棍子,就是一頓打,只把吳家人打得叫爹喊娘。
吳雍一看,忙上來喊:“不要打,不要打?!?/p>
這幾個漢子倒是給他面子,住了手,可這時吳家的那幾個人,都已經(jīng)是鼻青臉腫了。
“你們怎么能隨便打人呢?楚渝在哪?我要見他?!眳怯簹鈶嵉慕械?。
“誰要見我呀?”隨著聲音,吳雍就見楚瑜手里拿著一把扇子,神態(tài)恣意的慢悠悠的從門里走了出來。
看見了吳雍一笑:“哦,原來是駙馬爺啊,是哪股風(fēng)把您吹來了?!?/p>
吳雍也是知道他的退婚,楚家人肯定會是生氣的,今天是免不了要費(fèi)一番口舌的,便忍了怒氣,臉上露出笑容,一拱手:“阿渝。”
“誒,可別這么親熱的叫我,麻嗖嗖的,有話快說,我還要去看斗鶏呢?!?/p>
吳雍沒想到楚渝連請他進(jìn)楚府都沒有請,是一副打發(fā)要飯花子的態(tài)度。
他如今可是狀元郎、駙馬爺,再也不是楚家的入贅女婿了。
楚家如今還敢輕怠于他,吳雍也來了怒氣,語氣就有些不好了:“阿渝,我這次來,是要接我的父母回家,還請貴府把我的父母給請出來。”
還貴府?還請?想得美!
楚瑜轉(zhuǎn)頭問楚福,“福叔啊,吳狀元的父母可在我們家?”
楚福搖頭,:“大少爺,我們家可沒有狀元郎的父母,只有幾個叫吳臉、吳德,吳壽的奴才。”
“哦,你可聽清楚了,我們這可沒你要找的人。”楚渝是漫不經(jīng)心的回了吳雍一句。
什么?賣身為奴,吳雍和吳家人聽了這話就有些急了。
許是怕他們不信,楚福又從懷里掏出一張紙來:“這是那幾個人的賣身契,他們自愿賣身于我家做家奴?!?/p>
吳家人當(dāng)然不信,上來就想去搶那張紙,楚福身后的小廝就來上來攔。
只是吳家人還沒碰到那小廝的衣服,就聽小廝大叫一聲:“打人了?!?,便倒在地上,眼睛一翻暈了過去。
這時楚家那幾個拿棍子的壯漢便又跳了出來,:“啊,你們竟然打死我們侯府的人啦,快來償命。”
說著舉起棍子又是一頓打,吳家人又被打得哭爹喊娘。
吳雍上來就拽楚渝衣襟:“你們這是干什么?也太不講理了吧!”
吳雍是拉到了楚瑜的胸口,可就聽楚渝厲喝一聲,:“你竟敢偷襲我!”
然后嘴里噗的一聲,竟吐出一口血紅色的液體,身子就搖搖欲墜,倒了下去。
楚福在后面一把扶住了楚渝,大叫道,“少爺,您這是怎么了,吳雍,你竟對我們少爺下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