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平時看起來就很乖,向來都是家里人說什么是什么,后路安排得明明白白,填報志愿已經(jīng)是她最叛逆的事,但沒想到她還和這樣的一個男人廝混過四個月。
那四個月。是她過得最長的一個夏天,哪里像宜北,轉(zhuǎn)眼就入了秋。
阮姝說:“有的?!?/p>
只是她忘了。忘了那天季延是用什么樣的眼神看她,又在怎樣震耳欲聾的環(huán)境里和她糾纏,最后只是默默地替她拉好衣領(lǐng),遮住肩膀上的那個咬痕,落下一句不輕不重的話:
“本來是想留你的。但仔細想想,你也不是這樣的人?!?/p>
自由的代價是成長。
她的肩膀要和他的肩膀一樣,能抗能打,攢夠足夠的資本才能在這條路上和他永遠走下去。
即便是不開心了,也有轉(zhuǎn)身離開的勇氣。
阮姝不認為這是妥協(xié),但總有人要做出退讓。
她那天問了很多傻問題,和之前在他房間等外賣的那十幾分鐘里一樣,說延哥,你喜歡什么呢?
那個時候季延也問過她喜歡什么,但阮姝回答得很無聊。
她說喜歡看書、寫字、畫畫。
在那樣的一個氛圍,這些略顯文雅的東西就有些破壞情趣??伤^去的那十幾年,都是這么過來的。
季延沒有回答她。只說:“這重要嗎?”
重要啊,這怎么不重要。
如果等她回來,他還喜歡這些東西,那么是不是也意味著,人的喜好不會隨著時間而改變,他也依然喜歡她。
“健康、美好,還有平安?!痹诼L的沉默過后,季延垂著眼,“喜歡你身體健康、生活美好,在我看不見的地方永遠平安?!?/p>
“就這些?”
“就這些?!?/p>
如果可以的話,阮姝希望他這句話的時候,可以再說得虛情假意些,也好過她午夜夢回時總是想起他。
在波士頓的出租屋里,枕在那堆數(shù)不清的學習資料上,一遍一遍地寫下那句:
“我們必定是自由的。”
“盡管已發(fā)生的一切都是對自由的否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