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行。”初衍不逗她了，安分下來。

誰知吃了兩筷子菜又冷不防來了記回馬槍：“你可別讓他憋壞了。年輕人，腎火太旺不好。”

南昭果斷裝死。

就在這時，初衍手機響了。

“喂…整一窩都給端了？動作挺快啊。”她邊說邊站起來往外走，“我跟朋友剛吃上飯呢，沒事兒你說……”

沒過多久她就回來了，說要提前走，所里臨時有事兒。

南昭點點頭，“去吧，我一會自己回去?！?/p>

“不好意思昭，下回姐再請你哈。實在是不好意思--”初衍說著拎起外套，匆匆走了。

初衍走了兩分鐘后，又傳來一陣手機鈴。

南昭眼皮一跳，站起來朝對面沙發(fā)一看。得，這人果然忘帶手機了。

馬虎這點也是，從小到大都沒變過。

南昭連忙拿起外套和手機追出去，可商場門口已經(jīng)找不著初衍的人了。她便打了車到初衍上班的派出所。

南昭長這么大，到派出所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

天已經(jīng)黑了，里面燈火通明。

才走到門口，就聽里面?zhèn)鱽沓臭[的聲音，其中，尖利的女聲尤為刺耳。

再然后，傳來初衍標志性的煙嗓。

有點兒粗，但震得住人。

“你他媽再吵一句老子把你男人兄弟廢了信不？”

果然是鴉雀無聲了。

南昭無聲笑笑，推開門進去。

里面一群人圍攏在一塊兒，南昭不太好意思湊過去，只是將初衍手機放在沙發(fā)旁邊的茶幾上，然后坐下等她。

大廳里有點冷，她低著頭，有點想易榷。

這時，一道陰影罩上來。

視線里出現(xiàn)一雙黑色皮靴。

南昭眨眨眼，抬起頭。

“誒喲，還真有這么巧呢?！绷质饪粗?，驀地，笑了。

林殊在她旁邊的沙發(fā)上坐下，問：“你怎么在這？”

南昭說了，然后反問同樣的問題。

林殊聳聳肩，“治安事件，純路人，過來做個筆錄。里面那女警擦是你朋友？”

“恩。”

“美得挺有個性啊?！?/p>

南昭瞥了他一眼。

林殊秒懂她眼里的意思，不由得笑了，掏出手機給她看自個的屏保以證清白。

屏幕上還是初二那年他給她看的那張照片，南昭挺驚訝的，她沒想到他這么長情。林殊聳聳肩，“我真不喜歡女人，你別看我跟看禽獸似的。”

南昭腹誹，誰讓我對你有心理陰影呢。

過了會兒，林殊淡淡問：“你跟易榷還好吧?！?/p>

南昭不知道他突然這么說是什么意思，便沒說話，只安靜地看他。

林殊低笑一聲，“也沒事兒，就挺納悶的。他能那么坦蕩地就告訴所有人自己愛的人是誰，怎么我就不行……為什么老子就他媽不行？”

他聲音仿佛像被什么狠狠壓抑著，帶著深重的痛苦。融進濃稠黑暗的夜色里，看不到半點光亮。

南昭蹙起眉，想說什么，卻無從說起。

忽而，墻邊拐角處傳來一道冷靜清晰的聲音。

“你不行跟我女朋友有什么關(guān)系？”

南昭一愣，朝那處看去。

光被切割成兩半，一半晦暗，一半明亮。

易榷站在那里，身形挺拔修長，單手插兜，唇色蒼白，白襯衣染著點點血跡。

像雪天開出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