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舊的窗戶上,玻璃已經(jīng)不完整,但老玻璃并不是鋼化玻璃,十分鋒利,楚欽免不得又掛了彩。然而現(xiàn)在已經(jīng)顧不得那么多,倉庫周圍都是荒草,再往前則是一望無際的玉米地,楚欽想也不想地就往玉米地里鉆去。
倉庫里的三個人立時跑了出來。
“他媽的,敢跑!”光頭很是生氣,拎起一根棍子就追了上去。
天已經(jīng)擦黑,這里是郊區(qū),既然有地,一直往前就肯定有村莊。楚欽弓著身體,讓玉米桿掩藏了腦袋,不要命地往前跑。
身后傳來光頭粗重的呼吸聲,楚欽在電視臺經(jīng)常玩障礙跑,身體很是靈活。玉米地大得有些出乎意料,楚欽跑了很久,不知被什么東西絆了一下,摔倒在地上,趕緊縮起來,不敢出聲。低頭看清絆腳的東西,竟然是個刷了黑黃油漆的石頭立碑。
“老大,人呢?”遠(yuǎn)處傳來大黃牙的聲音。
“媽的,他跑不遠(yuǎn),拿個手電來?!惫忸^氣急敗壞地說。天已經(jīng)黑透了,這里沒有路燈,一片漆黑。他們一時不好找到楚欽,楚欽也不好逃跑。
那兩人顯然找錯了方向,越走越遠(yuǎn),確定聽不到聲音之后,他才深吸了口氣,撥通了那串熟悉的手機(jī)號。
“喂?”那邊傳來十分不耐煩的聲音,他認(rèn)識的鐘宜彬,很有教養(yǎng),即便接到陌生人的電話,也會彬彬有禮地接聽,而不是像今天這樣,一點耐心都沒有,“誰?”
聽到熟悉的聲音,楚欽差點沒掉下眼淚來:“我……”
“楚欽!”那邊的人立時就聽出了他的聲音,頓時激動起來,“你在哪里?”
“我在郊外的一個舊倉庫外的玉米地,我不知道具體方位,但這里有一個天然氣管道立碑,上面寫著‘928’?!背J低聲說著,豎著耳朵注意著周圍的動靜。
“我知道了,別怕,我馬上去找你。”鐘宜彬低沉穩(wěn)重的聲音,成功安撫了他的心。楚欽掛了電話,縮在玉米地深處。
身體的疼痛這會兒鋪天蓋地地涌來,他咬著牙不敢出聲,在地上坐下來,積攢些力氣。夏日的夜晚并不寒冷,蟲鳴聲此起彼伏,周圍太安靜了,不敢亂動,怕引起響動。胸口越來越疼,疼得他兩眼發(fā)昏,在黑暗中昏昏沉沉。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由遠(yuǎn)及近,“老大,在這里!”黃牙的聲音突然在身后傳來,一道手電筒的亮光打在他臉上。
楚欽驚得跳起來,遠(yuǎn)處有車燈的亮光,他便頭也不回地朝著車的方向跑去。
“救命——”楚欽已經(jīng)沒有力氣了,光頭離他只有三步,這種感覺太可怕,他忍不住發(fā)出一聲驚恐的呼救聲。
“媽的,往哪兒跑!”光頭揚起手中的棍子,猛地朝他揮過去。
鐘宜彬的越野車跑在警車前面,一把沖下坡道,打開車門就往地里跑。
“楚欽!”
“彭!”
驚呼聲,槍聲,以及棍子敲在骨頭上的悶響,同時在楚欽耳邊炸開。預(yù)料中的疼痛沒有到來,身體被緊緊包裹在一個溫暖的懷抱里,有溫?zé)岬囊后w流到他的脖子里。
楚欽僵硬地回頭,就看到血從鐘宜彬的額角流下來,蜿蜒過那張英俊的臉。然后,摟著他的胳膊緩緩失了力氣,高大的身體軟軟地向前栽去。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一撞腦袋就失憶要怎么治篇》
攻:你是誰?
楚欽:(嚴(yán)肅臉)我是你爸爸
攻:……行了,行了,我想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