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障聽障語障都有一樣的問題。
殘疾使他們心理更純凈天真,心理年齡要比正常小一些。這也就導(dǎo)致他們時常跟普通人有區(qū)別,直白說就是有的看起來會像腦子不好,有點傻氣。
在這方面陶淮南好很多,因為哥哥和遲苦管他管得嚴,哪里不合適就及時嚴厲糾正。
晚上回家的路上,遲苦跟他說︰“以后在學(xué)校除了牽手之外不能做其他動作?!?/p>
“什么其他動作?”陶淮南不太懂。
“你今天用頭撞我,不行?!边t苦說。
陶淮南大概明白了,小心地問︰“別人不這樣,對吧?”
“嗯?!?/p>
“幾級不能做?”陶淮南問。
遲苦想了想,告訴他︰“三級吧?!?/p>
陶淮南松了口氣,笑著說︰“那還好還好?!?/p>
“幾級不能做”是他們家私定的標準,為了讓陶淮南能更準確地衡量行為不能做的程度。
一級就是完全不能做,一次都不行,比如衣著不整,比如上次在湖邊自己下了斜坡;二級相對嚴肅,像他小時候哥哥和遲苦不讓他眼珠亂動;三級就是些無傷大雅的小毛病,做了也沒大事兒只是需要糾正。
陶淮南聽見是三級就輕松了不少,點點頭說︰“知道了。”
過會兒又問︰“那在家呢?”
好奇寶寶眨眨眼楮,虛心學(xué)習(xí)︰“在家也不能嗎?”
遲苦扭開臉,嫌他問廢話,不耐煩地低聲回︰“在家隨便?!?/p>
陶淮南笑起來︰“知道啦!”
小孩子總免不了要長大,長大很累,可沒有人會停下來。
遲苦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變聲了。
剛開始陶淮南沒注意,只是覺得他有時候嗓音有點啞。是有天早上剛(睡Shui)醒,遲苦叫他快起來,那聲音陶淮南聽著稍微有點陌生。
陶淮南(摸Mo)了(摸Mo)他胳膊︰“你嗓子怎么啦?”
遲苦說︰“快點起來?!?/p>
“這就是變聲期到了對吧?”變聲陶淮南還是知道的,班里有些男生已經(jīng)變過了。只是一換到遲苦身上陶淮南就覺得有點別扭,聽著不習(xí)慣。
“以后都是這聲音嗎?”陶淮南坐了起來,“這樣啞啞的?!?/p>
“不會。”遲苦不管他了,轉(zhuǎn)身自己先去收拾。陶淮南在后面跟著出來,他哥正好從廚房出來,陶淮南小聲跟他哥說,“太難聽啦?!?/p>
陶曉東噗嗤一聲樂了,彈他腦袋一下︰“你也有這時候?!?/p>
正常人判斷美丑靠眼楮,陶淮南靠耳朵。聲音好聽的對他來說就是漂亮的,難聽的就是丑的。
遲苦現(xiàn)在的聲音在他這兒簡直丑到極致了。
遲苦給他補課講題的時候陶淮南聽著聽著突然笑了起來,遲苦被他打斷,問他︰“傻笑什么?”
“實在太難聽啦?!碧栈茨弦恢皇治嫔隙?,“你什么時候才能變完聲?”
遲苦放下筆︰“你還聽不聽了?”
“我要是能選擇的話肯定不聽了,”陶淮南伸手去(摸Mo)他脖子,“要不然你小點聲說話?!?/p>
遲苦開始壓著聲音給他講題。聲音一壓下去就不受控制,偶爾會有破音。陶淮南忍耐著聽了會兒,直到遲苦又發(fā)出一個夸張的破音才終于受不了了,笑著擺手︰“不學(xué)了不學(xué)了,(睡Shui)覺吧,困困困。”
事兒精病又犯了。
遲苦煩得慌,可也不生氣,不再管他了。陶淮南自己(摸Mo)索著上了床,等遲苦收拾完回來,陶淮南又忘了剛才笑話人的勁兒了,一翻身胳膊腿都往人身上搭。
遲苦把他推下去,嫌他煩人。
陶淮南又去摟,笑呵呵地問︰“你看這怎么還記仇了呢?”
遲苦被他笑了半天聲音,這會兒說什么也不出聲了。陶淮南怎么跟他說話他也不吭聲,就沒打算理他。
處在這個年齡段就免不了這些,學(xué)校給這些開始邁進青春期的孩子們上了衛(wèi)生健康課。男生女生分開上,一半上課一半出去做活動。
課講得還挺細致,班上男生都一邊笑著一邊好奇又不好意思地瞄著書上的圖。
陶淮南看不見圖,可也不妨礙他不好意思。
小孩子初次接觸這些,難免有些難為情。前面年紀頗大的女老師看著一群半大的小蘿卜頭,讓他們仔細聽。
陶淮南想不仔細都不行,他耳朵太好使了,避不開。
于是情愿不情愿地吸收了很多詞,變聲、夢遺、第二(性xing)征,甚至還有手yin……
老師嚴肅地告訴他們,正是長(身shen)體的時候,弄多了會傷精神。
陶淮南其實根本還沒開始發(fā)育,他都不明白這些。這些聽著太不自在了,想捂上耳朵。他吭吭哧哧地想找遲苦說話,緩解一下現(xiàn)在的不自在。
可也不知道為什么就有點張不開嘴……遲苦變聲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