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淮南很難受,覺得自己惹了麻煩。他就是個麻煩精,從小到大哥哥們總要不停地收拾著他的麻煩。
“理他們(干gan)嗎啊……”陶淮南再次伸手往遲苦臉上(摸Mo),眼楮看不到想知道別人有沒有事就只能靠手(摸Mo),“打著沒有?”
遲苦又把他手扔開了。
陶淮南也不松勁兒,皺著眉說︰“別甩我手。”
幾乎全班都在看遲苦,那個年紀(jì)的孩子總是對打架的男生有好奇。學(xué)習(xí)委員從后面小跑著送了包紙巾過來,又跑了回去。
前后有(曖ai)昧的輕咳聲響了起來,陶淮南顧不上,他都不知道學(xué)委來過了,也不知道周圍人都在看遲苦。
從遲苦的下頜骨處(摸Mo)到了一點濕,陶淮南心里一咯︰“這什么啊?打壞了?”
遲苦不說話,陶淮南急得去聞自己的手,確實是血味兒,陶淮南眼楮驚得都瞪圓了,遲苦不冷不熱地扔了句︰“小口子沒事兒?!?/p>
回了這一句再就不理了,陶淮南抽了張紙去按著那處。
“你理理我吧,我錯了?!碧栈茨闲÷曊f話,遲苦確實氣著了,陶淮南心里沒著沒落的,不知道該怎么讓他消氣。
遲苦全程冷著臉,一直到放學(xué),提著書包就要走,陶淮南一只手抓著他書包在后面掛著跟,跟個掛件一樣一直被帶回了家。
家里門一關(guān),陶淮南繃著的勁兒終于繃不住了,也不怕丟人了,也不用管二級三級不能做,書包都沒顧上摘,拖鞋也沒換,遲苦要繞過他進(jìn)去的時候陶淮南直接胳膊一摟抱上去。
那么大了身上還有小時候那股膻乎乎的(奶N(yùn)ai)味兒,也不知道到底是頭發(fā)上的還是臉上的還是哪兒的,也可能是因為一直抹著牛(奶N(yùn)ai)味兒的兒童面霜。
“小哥你理理我吧,我心里太難受了?!碧栈茨习涯樛t苦肩膀一埋,自己拱著往脖子窩蹭,用鼻尖頂頂,甕聲甕氣地說,“你別生氣了,也別再打架了?!?/p>
在這方面陶淮南向來沒架子,哄人的時候什么招都能使出來,小時候遲苦最受不了他天天抿著小嘴兒說(肉rou)麻話。
“那天不好好說話是我錯了,”陶淮南摟得緊緊的,遲苦后背挺得直,陶淮南圈著他脖子不松手,“撒謊也是我錯了,不好好說話是因為你當(dāng)時朝我喊我心里難受,撒謊是怕你打架?!?/p>
嗲精最會說話了,小嘴叭叭多好聽的話都說得出來,誰能架得住他哄。
他一直摟著遲苦窩在人脖子邊細(xì)聲細(xì)氣地檢討,說他錯了,鼻子頂著人脖子窩,嘴唇說話時動來動去搞得怪刺撓的。
遲苦后來伸手把他摘下來,陶淮南又要上去摟,遲苦聲音還是有點冷,卻也開口問了他︰“你不熱?。俊?/p>
倆人身上穿的棉襖都還沒(脫tuo),陶淮南也顧不上(脫tuo),這次沒去圈脖子,只摟了遲苦一條胳膊,遲苦只能用另外一只手摘書包(脫tuo)衣服。
“那你笑一下?!碧栈茨虾俸傩χ?,討好地?fù)P起臉,“理理我。”
遲苦抬起手在他臉上用力一捏,把陶淮南捏得“啊”了一聲,捂著臉小聲說“疼疼疼”。
“你是真出息了,撒謊都會了?!边t苦捏著他的臉往前一推,把陶淮南推得后退了一步,遲苦把外套和書包都放在沙發(fā)上。
陶淮南自己也心虛,撒謊是遲苦挺煩的事兒,他倆之間沒有秘密,也不該有謊言。還都是小豆丁的時候陶淮南自己說過的話,晚上(睡Shui)前黏黏糊糊地(強(qiáng)qiang)調(diào)著“我們是互相的小狗”,后面還跟著一句“咱們誰也別騙誰,也別藏小秘密”。
遲苦生氣是必然的,陶淮南的每一次隱瞞遲苦都生氣。
然而陶淮南在心虛中突然想起了學(xué)委那一茬,又覺得自己沒那么虛了。他站在沙發(fā)后面,手拄著沙發(fā)背,覺得自己挺有理的,抿抿唇說︰“可是你也有事情沒告訴我啊,你也藏秘密了。”
遲苦走路的腳步都停下了,看著他問︰“我藏什么了?”
“你自己知道。”陶淮南摳摳沙發(fā)的布料,也不知道為什么每次想到這個心里都堵得慌。明明最初除了驚訝之外沒有介意,可現(xiàn)在卻總是覺得他跟遲苦中間被被人(插cha)進(jìn)去了,好像沒那么親了。
談戀愛太不好了,這也不是什么好事兒啊。
“我知道什么了?”遲苦擰起眉,“我瞞你什么了?”
陶淮南說不出口,心想你自己不害臊還非得別人戳穿你啊?
“說話?!边t苦盯著他,“別惹我?!?/p>
陶淮南到底還是害怕他生氣,眼楮一閉破罐子破摔,低聲快速說了句︰“你跟學(xué)委的事兒我已經(jīng)知道了?!?/p>
“我什么事兒?”
“你倆搞對象?!?/p>
遲苦眨了下眼楮,嘴都張開了。
空氣凝滯了兩秒,又好像有兩分鐘那么長,遲苦才終于開了口。
“陶淮南。”遲苦吸著氣叫他,甚至有點不知道該有什么表情,他看著陶淮南那張臉,氣得簡直牙根疼,“你是不是有?。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