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媽, 勒死我了!”男生回頭看,見是遲騁,指指里面, 憨里憨氣地問, “啊,里頭是淮南???”
遲騁說“嗯”。
男生“??!”了一聲, 趕緊走了,嗷嗷地往床上一蹦, 他這個重量的往上面一摞, 把底下那幾個都壓得直往下推他。
陶淮南在里面就聽外面吵吵嚷嚷的,洗完穿好睡衣出來,遲騁在門口等他。
“剛才誰進(jìn)來了?”陶淮南問他。
“沒進(jìn),就撞了下門?!边t騁擦擦他鼻子上沾的兩滴水, 說,“玩兒去吧。”
陶淮南點(diǎn)點(diǎn)頭“哦”了聲。
一群男生就是做好準(zhǔn)備過來喝酒的。
拎了能有幾十罐啤酒,興致勃勃打算不醉不歸的。
遲騁在里頭洗澡的時候,陶淮南坐在自己床邊, 聽著他們吵吵鬧鬧,臉上可是很嫌棄的。他們還給餐廳那邊打了電話,訂了燒烤, 讓等會兒給送上來。
架勢已經(jīng)擺足了, 明顯今晚是要大作大鬧。
陶淮南讓他們吵得腦仁都疼, 嘆道︰“你們可真有精神啊?!?/p>
“那你看了, 生龍活虎。”有人說。
旁邊人又接︰“百步穿楊?!?/p>
“百發(fā)百中?”
“箭無虛發(fā)?”
“射、射得準(zhǔn)……?”
陶淮南聽不下去了,轉(zhuǎn)身沖著墻, 不想聽一群學(xué)渣秀他們亂七八糟的成語和污濁的腦回路。
剛開始確實(shí)是這樣的, 陶淮南坐在自己床上, 跟他們之間隔著一個過道,不與他們同流合污。
然而男生們哪能允許房間里有這么個遺世獨(dú)立的存在。
等遲騁從洗手間出來,陶淮南已經(jīng)被摟著脖子坐在人堆兒里了。兩個人一左一右搭著他肩膀,不知道在湊著頭說什么悄悄話。陶淮南一臉無語,忍無可忍︰“啊啊啊你們快起來吧,好煩??!”
“你看,這不是嘮嗑么!溝通感情!”左邊那男生笑得一臉曖昧,“你得融入到集體中!”
“我不融!”陶淮南站起來又回自己床上,穿著套藍(lán)天白云的睡衣,確實(shí)看起來跟他們格格不入,“不要跟我溝通感情了,我沒有感情!”
遲騁洗完出來,陶淮南聽見了,還不等他跟遲騁告狀,就又被抓過去了。
這個房間里是不允許有不參與這場不醉不休的酒局的,哪怕是陶淮南也被塞了兩聽啤酒。他之前從來沒喝過這個,只喝過兩次田嬸兒自己釀的果酒,那種酸酸甜甜像飲料一樣的櫻桃酒。
難得出來,其實(shí)陶淮南是很高興的,以前也沒有過這么多朋友,這樣鬧鬧吵吵的場合他第一次參加。遲騁什么都不管他,喝酒也沒管。
兩張大床拼到一起,八個男生圍著坐成一圈。后來小群里其他那幾個男生也過來了,床差點(diǎn)坐不下了,都擠著坐。
以后入了社會的酒局都少不了,但那種和現(xiàn)在這個年紀(jì)小伙伴之間湊在一塊逞能試探著喝酒還是不一樣的。
這樣的晚上是混亂的、放肆的,可也帶著股年輕的純真。
男生們湊在一起還能有什么說的,說說自己初中時的那些情史,說說自己暗戀過的小姑娘,或者不要臉地說說看過的什么片,喜歡的身材。
有個男生坐在另一個男生身上,模擬著片里的姿勢和腔調(diào),“啊啊”地瞎瘋。
“你別等會兒給沙子整起來,”季楠指指他倆,“沙子可不管那事兒,直接給你就地正法?!?/p>
“靠!”男生瘋夠了下來,眼神掃了一圈說,“我不跟他就地正法,我要正法我也得找個帥的,這屋凱哥楠哥遲哥淮……淮南算了,下不去手,前幾個我都可以呢?!?/p>
“啊你惡不惡心,嘔嘔。”季楠嫌棄得要吐了,“你別膈應(yīng)我,凱哥楠哥遲哥都看不上你?!?/p>
陶淮南更嫌棄,胳膊往旁邊摟著遲騁︰“別帶遲哥!”
“不帶遲哥那我跟凱哥正好湊一對兒?!奔鹃僦煲ビH石凱,“啵啵?!钡靥缴砭腿チ?。
結(jié)果被石凱用一串腰子給擋了︰“我真應(yīng)該拍下來讓你對象看看你的嘴臉?!?/p>
“嗨,對象面前那必須得繃住,我可紳士了我?!?/p>
陶淮南喝酒了,喝完臉有點(diǎn)紅。
他看起來不像他哥那么有酒量,才喝了一聽多就臉紅,脖子和臉都覺得很熱。
“看你們把淮南嚇的,就差坐遲哥身上了?!眲偛挪铧c(diǎn)沖進(jìn)廁所的那個大馬哈說。
陶淮南緊貼著遲騁坐,本意是給旁邊人挪更多地方,怕他們坐不下。他看不見距離,以為都是人擠人著坐的,所以離遲騁特別近,盤起來的腿都搭在遲騁腿上了。
“你們太污濁了,我怕你們污染我小哥?!碧栈茨吓呐倪t騁膝蓋說。
“你小哥誰敢染,”大馬哈摸摸自己脖子,“剛遲哥一手給我薅出來了,現(xiàn)在我感覺勒得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