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遲騁用這種聲音說話,那就是真的已經(jīng)生氣了。陶淮南不敢再說了,他不想讓遲騁生氣,每次兩個人生氣鬧矛盾陶淮南都很難受。
“我不說了?!碧栈茨系吐曊f。
遲騁掀開被子下了床,陶淮南一把抓住他︰“你干什么去?”
“我現(xiàn)在不想聽你說話。”遲騁甩甩胳膊,“松開我?!?/p>
陶淮南眼睫一下下輕顫,說︰“我不說話了,你睡覺吧?!?/p>
遲騁顯然已經(jīng)生了氣,到底還是出去了。
那晚遲騁是在沙發(fā)上睡的,陶淮南自己睡在床上,臉沖著墻,一直沒能睡著。他想出去哄哄遲騁,可不知道能說點什么。
遲騁都是為了他,可是他想讓遲騁能飛很高,不想墜著他了。
這一夜外面沒有下雨,不用再聽吵人的雨聲,可以是也沒有心跳可以聽了。
遲騁真生起氣來就很難哄,尤其這次陶淮南也有點不知道怎么哄。他是真想讓遲騁去附中,前兩年有一次他生病半夜被哥背著去掛急診打針的時候,急診區(qū)嘩啦啦跑進來很多人,其中有兩個被擔架床推進來的,聽人說腸子都漏出來了,身上被刀戳了好多窟窿,都是附近那所高中的學生。
所以在陶淮南的印象里,好學校和差學校天差地別,之前那些天他不怎么敢提這事,因為事實擺在眼前已經(jīng)沒辦法了,只能自己在心里發(fā)愁?,F(xiàn)在終于又有了機會,他想讓遲騁去附中。
遲騁這些天都不正眼看他,天天也不怎么和他說話。
陶淮南被冷落著,也不敢湊到人身邊去,多數(shù)時間只能自己聽手機或者摸摸書。遲騁學習的時候他坐在旁邊,不敢說話了,只能靜悄悄地陪著。
偶爾陶淮南會小心地叫叫他︰“小哥。”
遲騁冷冷地應一聲“嗯”。
“你歇會兒?。俊碧栈茨贤诌叿疟鞴现?,“你喝吧,可甜了?!?/p>
“放著吧?!边t騁不抬頭,只說了句。
陶淮南于是再次坐回來,挪挪蹭蹭地挨上遲騁,動作時胳膊蹭著胳膊的距離。
但遲騁看來還是沒想理他,往外動了動,不跟他貼著。
陶淮南抿了抿唇,不再亂動了。
他倆有段時間沒鬧過別扭了,現(xiàn)在遲騁發(fā)脾氣的次數(shù)很少,他比從前平和多了,陶淮南也不太惹他。
小哥倆天天親親密密地綁在一塊,陶淮南總是捂著耳朵聽心跳,聽得自己一顆心都跟著砰砰跳,心里暖暖漲漲的。
長時間沒遭過這罪,現(xiàn)在一被冷落就格外難受。
好容易盼來了個雨天,外頭才剛開始落雨點,陶淮南就摸著去找遲騁。
遲騁正在電腦上查資料,陶淮南走到他背后,輕輕地環(huán)住了他脖子。
遲騁沒聽見外面下雨了,扯了扯他胳膊,給拿開了。
陶淮南用曲起指關(guān)節(jié)蹭蹭鼻尖,沉默著站在他后面。
遲騁里啪啦偶爾敲敲鍵盤和鼠標,好半天都沒注意到外面下雨了。直到外面突然打了一聲響雷,他感覺到陶淮南放在椅背上的手明顯用了下力。
遲騁這才回頭朝窗外看,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下了這么大雨。陶淮南剛才被嚇了一跳,這會兒還沒緩過神,不知道什么時候還有雷,眨著眼楮有點無措,嘴唇緊抿著也不敢出聲。
“來。”遲騁皺著眉,抓著陶淮南的手把他扯了過來,“下雨了不知道說?”
“沒等說呢你把我推開了?!碧栈茨险驹谂赃叄f話也都小心翼翼,看著可可憐憐的,“……你別生氣了吧?”
遲騁把他往自己這邊又拉了拉,陶淮南順著他的力道跨坐上去,坐在遲騁腿上,環(huán)著他脖子。
遲騁一只手不算溫柔地揉揉他后腦杓,在上方一點點的位置問︰“嚇一跳?”
小孩子就是不哄怎都沒事兒,一哄就加倍委屈。
陶淮南眼楮都紅了,先在遲騁胸口處聽了聽心跳,然后坐了起來去親他下巴。
遲騁還在揉他的頭,說︰“摸毛嚇不著?!?/p>
陶淮南在他下巴處親了親,遲騁也沒躲。陶淮南一點點親到他臉上,碰一下碰一下的。
遲騁說他︰“好像小狗?!?/p>
“本來就是小狗。”陶淮南低聲說。
遲騁沒再說話,陶淮南側(cè)臉靠在他肩膀處,偶爾抬起頭在遲騁臉上下巴上親一親。遲騁一只手隨意地搭著他,另一只手還在繼續(xù)滑動鼠標,偶爾也倒出手來去敲幾個字,打印機嗡嗡地響著,遲騁打了很多學習資料。
陶淮南親到遲騁嘴巴的時候,遲騁一邊看著屏幕操作鼠標一邊跟他親了親。
柔軟的嘴唇互相碰碰,陶淮南坐在遲騁身上委屈又低落地和他親親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