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醫(yī)生說要住院觀察,你怎么不肯啊?!背镣┮贿M(jìn)門,埋怨里透著關(guān)切。
虞申黎精神氣色一如尋常,見到沉桐眉開眼笑,“哪里是醫(yī)生說的,血壓只比平時高了點,你媽媽胡亂緊張,非得住院觀察,醫(yī)院那種地方,沒病也得過病的?!?
沉桐扯了扯嘴角,忽然想到另一個奶奶,眼角溢出水光,“可是,如果有問題,醫(yī)生在身邊,能解決得更及時啊?!?
虞申黎不以為然,“奶奶看到你啊,就什么都好了?!?
從民政局出來,陸昕決心要和沉適做路人,最好老死不往來,好賴永不相干。
當(dāng)年她在食堂弄丟了一張小小的飯票,竟?fàn)砍冻鲞@么多孽緣。
這張本子對沉適來說倒可有可無,人生走到這一地步,自由、婚姻,都不是很重要,話又說回來,確實輕松不少。
陸昕敲敲車窗,示意有話要說。
沉適開了車門,看她一臉鄙夷坐進(jìn)來,不屑又冷然地上下打量自己,竟然不會有任何觸動。
“現(xiàn)在你想找誰就去找誰,可以離桐桐遠(yuǎn)一點了?”
沉適容色驟凝。
陸昕冷睨著切齒吐字,“畜牲?!?
沉適氣短一瞬,忽而也笑了,怪不得離得這么干脆,原來是為了這個。
“我不是拿桐桐來逼你離婚,這婚不管離不離,我都不會和她分開。”他連自己的名聲事業(yè)都甘愿賠上,這段食之無味的婚姻道德還能束縛得了么?
“你不會和她分開?沉適,你怎么這么無恥??!你恨我們,要報復(fù)我們,但桐桐也是你女兒,是你的骨肉,虎毒不食子,你畜牲不如,引誘她跟你亂倫,毀了她,還要氣死我爸媽么!”
沉適覺得自己很少動怒,眼下倍感氣悶,忍不住爭辯,“這是我和桐桐之間的事,我們平等情愿,沒有想過牽扯任何人。”
“她那么??!你也配談平等情愿!分明是你勾引她,追到學(xué)校去帶她、帶她開房……糟蹋她……你是她爸爸啊,怎么做得出來!對她下手,你怎么這么卑鄙!”陸昕情緒激動,哀嚎后悔,恨自己瞎眼,當(dāng)初稀罕他厚道不世故,一身書生本色,竟是這么個不知廉恥的衣冠禽獸。
沉適任她吼罵,是,從某種程度來說,陸昕指責(zé)的沒錯。他百依百順,傾己所有,都是為了討好沉桐,留住她的心。
到如今,沉桐回帝都念書也好,去天涯海角求學(xué)也好,叁年、十年,再長一點時間,他都可以坦然面對,因為那不是真正的分開。只有沉桐對他不滿了,不愛了,要結(jié)束這段關(guān)系,丟下他,視為陌路,那才是他生不如死的時候。
“桐桐沒有這樣想,將來她要是后悔了,恨我怪我,我憑她處置,把我的命拿去也可以?!蹦呐碌綍r向沉桐以死謝罪,也好過現(xiàn)在生生割斷放手。
“你想死你現(xiàn)在就去死?。 标戧吭贇獠贿^,揮手捶打沉適,“為什么要拉桐桐下水,明明她有大好人生,有家,有我和我爸媽,你非得斷她后路,弄得跟你一樣,沒有家,沒有親人?你那條賤命,你賠得起她么?我就這么一個女兒,我爸媽唯一的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