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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戲

第58章(2/2)


“我有自負(fù)的資本,”她驕傲地?fù)P著下巴,更顯得脖子的曲線動人:“你為什么用那個鈴聲,當(dāng)我不明白?”

方熾沒說話,她以為自己說中了,得意忘形:“只要我勾一勾手指,你就……”

“我是同性戀,”方熾沒容她說下去:“我喜歡男人了。”

左林林似乎沒聽懂,偏著頭,用一種古怪的神色看他。

“已經(jīng)同居了?!狈綗虢又f。

左林林臉都白了,但還在笑:“好糟糕的借口!”

“是真的,”方熾倒不急著走了,松松靠在玄關(guān)墻上:“一輩子的人?!?/p>

“一輩子的人”,左林林有些信他,沒人會拿性取向開玩笑:“是因為我嗎?”她顫著聲問:“因為我傷了你?”

“不,”方熾的神情那么溫柔,溫柔得全沒把她放在眼里:“認(rèn)識了他,我才知道什么是愛,不是吃飯逛街看電影,是你死我活,是撕心裂肺!”

左林林這才真的掉淚,不是為了變心的舊情人,而是為了投懷送抱的羞憤和未來的窮途末路,她垂死掙扎:“你搞錯了,”她開始解睡衣扣子,沒穿胸衣,露出兩個雪白的乳峰:“我告訴你,男人的愛是什么樣子!”

方熾只看了一眼,就躲閃開,左林林衣不蔽體,非要去拽他的皮帶,方熾用力推她,她靠不近身,就抓著方熾的手,朝虎口狠狠咬下去。像失去理智的野獸,她瞪紅了眼睛不松嘴,兩手緊握方熾的腕子,可滑滑的,有些握不住,她覺得不對勁,翻手一看,手上膩膩的一層妝液:“什么東西……”她驚訝地去看方熾的手腕,半遮半露的,縱橫交錯好幾道疤。

高準(zhǔn)捂著嘴,柜子里全是藥,深棕色的塑膠瓶,貼著五顏六色的寬標(biāo)簽,有幾種他很熟悉,最焦慮最恐懼的時候方熾給他開過,能緩解抑郁,抑制自我毀滅傾向。

眼淚一下子打下來,他慌亂地把那些瓶子拿起來又放下,粗略地辨別上頭的英文,手抖得厲害,沒拿住掉下去好幾瓶,視線順著往下落,在柜子最下一層看見一小瓶類似化妝品的東西,他讀了說明,是遮瑕液。

高準(zhǔn)捂著嘴,柜子里全是藥,深棕色的塑膠瓶,貼著五顏六色的寬標(biāo)簽,有幾種他很熟悉,最焦慮最恐懼的時候方熾給他開過,能緩解抑郁,抑制自我毀滅傾向。

眼淚一下子打下來,他慌亂地把那些瓶子拿起來又放下,粗略地辨別上頭的英文,手抖得厲害,沒拿住掉下去好幾瓶,視線順著往下落,在柜子最下一層看見一小瓶類似化妝品的東西,他讀了說明,是遮瑕液。

腦子里嗡地一聲,脆弱的神經(jīng)像保險絲一樣熔斷,打著火花,怎么也連不上,高準(zhǔn)呆站在洗手臺前,像個遲鈍的傻子,隱隱的,能聽到男人的哭泣,他往臉上摸,剛才的淚已經(jīng)干了,那是誰在哭呢?

從洗手間出來,他到處去聽,并不是窗外或是鄰居,猛一轉(zhuǎn)身,他明白了,是心里的那個自己啊。淚,他流過太多,夜里一個人蜷在墻角的時候,得寸進尺貪戀方熾體溫的時候,對陌生的男人張開雙腿的時候,痛徹心扉地哭過那么多次,原來這次才是最痛的,痛得聲音都發(fā)不出來。

他開始找手機,想給方熾打電話,剛才親熱時隨手?jǐn)R在茶幾上了,他抓過來要撥,這時房門響,方熾收起鑰匙走進來,邊脫大衣邊吃驚地看著他:“怎么還沒穿衣服?”

他徑直往洗手間走,高準(zhǔn)急急地叫:“你……”

手機突然振,高準(zhǔn)根本不打算接,可看一眼來電顯示,他挑起眉,按下了免提。

“高準(zhǔn),”是左林林的聲音,方熾立刻在洗手間門口停下了,有些緊張地看過來,高準(zhǔn)沒出聲,聽那邊緩緩地說:“按理說分手了,我不應(yīng)該給你打電話,但是這件事……我覺得不能不告訴你,”她顯得有些吞吐:“方熾……你離他遠(yuǎn)一點?!?/p>

“為什么。”高準(zhǔn)的話聽不出情緒,眼睛卻是水樣的,婉轉(zhuǎn)打量著方熾,方熾靜靜地聽,有點害羞的意思,微微左右搖晃肩膀。

“他是同性戀,”左林林用一種鄙夷的語氣:“介紹他給你認(rèn)識的時候我真不知道,而且聽說他和男人同居了,想想就覺得……”

她絮絮地說,高準(zhǔn)很突兀地回了一句:“哦,我知道。”

左林林頓了一下,應(yīng)該是有些意外,口氣馬上轉(zhuǎn)了個彎:“我……是放心不下你,在一起那么久,怎么說都是有感情的……”

高準(zhǔn)像是沒在聽她說,輕描淡寫地打斷:“那個人就是我?!?/p>

左林林沒反應(yīng)過來:“?。俊?/p>

方熾不晃了,站直身體,輕輕推了推眼鏡,定定凝視著高準(zhǔn),高準(zhǔn)接住他的視線,很灑脫地笑了:“和他同居的,就是我?!?/p>

說完,他直接掛了電話,朝方熾走過去,方熾像在看一道虹、一束光,目眩神迷的,頜面肌緊咬著,整個人那么亢奮,高準(zhǔn)越靠近,他越顫抖,鼻子偷偷地嗅,高準(zhǔn)身上有股尼古丁的味道,之于他,淡淡的,像春藥,伸出手,他小心地觸碰那彎輕盈扇動的睫毛。

“去哪兒了?”電話在手里振個不停,高準(zhǔn)問。

“你都知道了?!狈綗氚V纏地盯著他的嘴唇。

“你說啊?!备邷?zhǔn)乖乖把唇向他湊。

方熾忍不住去親,一下不夠,兩次三番地啄了又啄:“她心理不穩(wěn)定,我……”

高準(zhǔn)忽然吸住他的嘴唇,翹著腳,吃力地拉拽他的肩膀,方熾連忙兜住他的腰,摟緊了,兩個人像捆牢的一對囚犯,要摔倒了一樣,在那片方寸之地互相攙扶。

“嗚嗚嗚……”方熾咕噥,明明聽不清,高準(zhǔn)卻知道,他說的是“我愛你”,一遍沒說清,方熾說第二遍,越說,高準(zhǔn)吻得他越兇,就在方熾意亂情迷的時候,高準(zhǔn)松開他,扔掉手機抓住他的左手,一把拽到眼前。

先看見虎口上血淋淋一個牙印,一晃神的功夫,方熾扯回了手,高準(zhǔn)第二次去拽,你來我往的,眼淚劈里啪啦掉下來,看他流淚,方熾也紅了眼圈,慢慢的,兩個人不爭了,像撇去了隔閡成了一體,高準(zhǔn)小心翼翼褪下他的襯衫袖口,最關(guān)隘處、大動脈上,有三四條丑陋的傷疤——顯然,他試過不止一次。

高準(zhǔn)一頭撞進方熾懷里,方熾也緊緊環(huán)住他,兩具傴僂的身體,支撐著相依為命:“跟我在一起吧,”高準(zhǔn)再也消磨不起,貼著他勃勃跳動的心臟問:“好嗎?”

“好,”方熾一遍遍親吻他的頭發(fā):“好,”他重復(fù),然后想到了什么:“戒煙吧,好嗎?”

高準(zhǔn)笑出來:“好,”他答得鄭重:“好!”

地板上,手機螢?zāi)涣林?,鍥而不舍地振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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