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算是幌子,杜莫忘回房后繼續(xù)和物理卷子奮戰(zhàn),做完卷子已經十點了。她還在發(fā)育期,八點鐘的宵夜完全撐不到十點,肚子咕嚕嚕地叫起來。
杜莫忘推開房門,打算下樓弄點東西吃。花園鐵門外隱隱傳來汽車引擎的轟鳴聲,杜莫忘立馬沖進自己房間把巧克力拿出來,跑下樓梯。
夜色深了,萬籟俱寂,唯余鐘表指針走動的輕微脆響,如同冰塊當啷??蛷d里只剩下一盞暗淡壁燈和從保姆房門縫透露的淡淡暖光,一切被籠罩了輕紗般的灰影,如夢深處的幻境。
“啪嗒”,是紅木拐杖敲擊在樺木板地面的動靜,將幻影和朦朧打破,撥亂反正為真實的世界。雪白的人影從洞開的門走進來,銀灰色風衣上殘留外面的寒意,烏黑綢緞般的長發(fā)柔順地垂在脖頸一側,宛如徜徉靜默的夜。
空氣里暗暗浮動檀木的幽香,輕靈空遠,雪洗般涼。
半邊玉白潔凈的面龐被暖黃燈光映照出來,燈下的古典美人如同一幅古軸丹青,水墨淺淡,眉眼寫意。他的眼角是柔軟的下彎弧線,眼尾泛紅,像是涂了胭脂,一片朝下的嫩花芽兒。
杜遂安聽到了樓梯邊的動靜,移眼看過來,見是杜莫忘,淡淡地點了點頭,問:“還沒睡嗎?”許是因為皮膚太白,在昏黃燈光下都泛著玉色,使得臉頰飽滿,隱約帶著點兒軟乎乎的稚氣,實在不像是三十歲的人。
“杜先生?!倍拍葐柫撕?,她還沒改口,杜遂安也不介意。她停了一會兒才說,“肚子餓了,拿了些巧克力,先生要不要吃?”
“我晚上不吃甜的?!倍潘彀舶扬L衣脫下來,身后的秘書跟上來,接過風衣抖直挺了,板正地掛到衣架上,不留一點兒皺褶。
杜莫忘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聽到明確的話語后還是有微微的失神。
“你既然餓了,便和我一起吃吧,我?guī)Щ貋砹讼?。晚上吃太甜會牙疼的?!?/p>
杜莫忘心里立即雀躍起來,她忙應了一聲,生怕杜遂安反悔,隨便把巧克力盒子扔到一邊,跑到飯桌前自己慣常的位置坐了。
秘書提了個保溫桶進廚房,不一會兒端出幾碟菜來。杜莫忘忐忑地坐在椅子上,悄悄地打量杜遂安,杜遂安在她對面落座,擰開了餐廳的燈,一張文雅清雋的面容沉靜如水,完全顯露在燈光下。
她的視線落到杜遂安嘴角的那顆痣上,正是這顆淡淡的痣為他添上了一份風韻嫵媚,不再是畫里遙不可及的人。她正盯著痣看,那小小的一粒總誘著叫人把它含在嘴里,荷粉的菱唇微張,主人要說話了。杜莫忘被火燙了一下似的,回過神來,不留痕跡地移開目光。
桌子上不過是水煮蘆筍、連州菜心和開水白菜,配的小米粥,兔子見了都嫌素。
杜莫忘喝了口粥,健康養(yǎng)生,即使是宵夜也不用擔心損害身體,簡而言之就是寡淡無味。
“小姑娘長身體,做些肉菜過來吧?!倍潘彀驳吐暦愿?。
“我不要緊的!”杜莫忘怕杜遂安嫌她麻煩。
秘書自然是聽杜遂安的話,翻看了會兒冰箱,很快做出道白水肉片。瘦肉片上灑了層白芝麻,不知道怎么燙的水,肉片多汁柔軟,入口即化,吃不出一點兒豬肉的騷味來。
吃了飯,杜遂安還有事務要和秘書商議,杜莫忘不好打擾,回房間整理錯題。
她做了半個小時的錯題本,到洗澡時間了,她聽到書房門開關,知道是公務處理完,秘書要離開了。
杜莫忘打開門,見到秘書抱著洗碗機往外走,見到她打了聲招呼。
“說是前天送來的洗碗機,這么快出了問題?”杜莫忘在樓上問。
“不是,”秘書笑著說,“哪里那么快出問題,先生說是不喜歡別人的東西放在家里,叫我?guī)Щ厝ビ??!?↑↑杜莫忘也說不清為什么自己心里一松,莫名地開心起來。
“可是李阿姨說好用呢,這么冷的天,就算用熱水洗碗也遭罪?!彼览畎⒁淌嵌偶业睦先肆耍幌蜻@樣過來的,卻還是忍不住多嘴。
“是,先生說了,買了臺新的在路上,比這個好用?!泵貢o杜莫忘道晚安。
杜莫忘目送他關上大門,獨自在二樓的走廊上站了半晌,接著小小地蹦了蹦,雙手握拳,沒敢太大動靜。
口袋里的手機震動,熟悉的鈴聲響起。
杜莫忘僵了一下,這次掏手機的動作迅速了些。
【給杜遂安吹頭發(fā)】
哦,這次走的是純愛路線。杜莫忘并不排斥,她早想這么做了。
她滑動屏幕,看接下來的內容。
【吸他奶子】
……狗改不了吃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