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嘉茉永遠都記得再次遇見顧決的那天。
這一年的夏季才剛剛開始,南方接連數(shù)日的暴雨就在那天突然轉晴。
她跟著季家川來到新校辦理轉學手續(xù),教務處的主任見到她好似欣喜得不得了,當著季家川的面連贊她是不可多得的好苗子。
言外之意,像裴嘉茉這樣從初中就開始參加競賽,手握奧賽金獎的天賦型優(yōu)等生,相當于兩只腳都穩(wěn)穩(wěn)地跨進了名校大門,只需坐等年末的保送名額了。
“您家孩子真的是很乖啊?!眳⒂^新校的過程,裴嘉茉一直安靜地跟在他們身后,她話很少,神情乖順,見此年逾半百的教務主任忍不住地夸贊。
很熱,蟬鳴嘶叫不歇,裴嘉茉轉過頭,掩飾自己的不耐煩。
“她一直都乖?!奔炯掖此谎?,語氣平平。
公立學校的景色尋常,基礎設施也頗為老舊。
微風拂過楠木枝葉,樹葉間晃動的光斑掠過地面。
盛暑的天氣,學校里還有學生往來。
季家川隨口問了一句,教務主任便解釋,一中高叁的學生沒有暑期。
他點點頭,表示滿意。
快到散學的時段,越接近操場,歡笑聲越明顯。
就在經過網球場的時候,一個高大的身影將裴嘉茉的視線吸引過去。
男生正在訓練,揮拍的力度很猛,面部卻沒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被風掀起的衣角上翻,露出一截勁窄結實的腰腹,反手截擊球時大臂繃緊的肌肉線條精悍且漂亮。
年輕的骨骼之下,仿佛覆滿無盡的力量感。
裴嘉茉微愣一秒,認出他,走近,目光盡數(shù)黏在他臉上。
少年的五官硬朗得像是被刀刻過,專注時藏不住眼神中的意氣。
那種熟悉的感覺使得她不由自主地攥緊手心,試圖用貪戀的目光一寸一寸地描摹著他面部的輪廓。
心跳開始失控,像一艘斷了閥的船。
季家川和教務主任在一旁的樹蔭下閑敘,無人看出她的反常。
沒過一會兒,和他一起練球的男生被虐到虛脫,甩掉手里的球拍,大喊了聲:“顧決,我要斷氣了,歇一會兒再練。”
“好?!?/p>
他放下球拍喝水,視線隨著動作偏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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