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面環(huán)山的鄒家村因?yàn)楹@得更冷，早晨的霧氣讓人睜不開眼睛，冷風(fēng)從屋縫‘呼呼’吹進(jìn)鄒豐家門，搓搓手，哈出一口冷氣，瞄了眼外邊的天氣順手提上領(lǐng)子，該是去給閨女弄飯去了。

大院子汪奶奶昨天說過年上她家吃飯，麻雀都有三十夜，這大過年的怎么好意思去別人家里吃飯，汪奶奶家里也有個兒子，名叫鄒勤，也是和自己一樣在工地上蓋房子的，只是人家在外面多年，已經(jīng)帶著孩子搬出了，現(xiàn)在就剩下一對老年人在家，汪奶奶人好，平時鄒豐也沒少幫忙，畢竟年輕力壯的在這個大山還真呆不住。

打開門，風(fēng)吹得更兇狠，一眼望不出去的視線全是白霧，鄒豐抖抖肩，再不忙活女兒都要醒了。等那個調(diào)皮蛋起來，要做點(diǎn)事都不方便，想起女兒，因?yàn)樘鞖饫涠o繃的臉也柔和了不少。

這邊剛燒上火，樓上;“爸爸.爸爸.5555555555”的哭叫聲傳到鄒豐耳里，立馬把柴火放下就往樓上跑，小祖宗醒了！

床上...某女扭著難看的姿勢等著爸爸抱，屁股翹得老高，頭還悶在被窩里，鄒豐看到女兒的姿勢，真是哭笑不得，聽到上樓的腳步聲鄒貝猛抬起頭，那里有眼淚？看到是爸爸伸過來修長的手，的喝的喝踹掉被子爬起來。

“天冷，貝貝再睡會，好不好？”啞啞的聲音從上方傳來，把被子再次披到身上，小人兒窩到老爸胸口不吭聲，只要爸爸抱著，怎么睡都行。

鄒豐坐到床邊抱著女兒拍拍背，搖了幾下，刀削的側(cè)臉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動作卻相當(dāng)?shù)臏厝??？纯磳氊惡艉舻乃诉^去，輕手輕腳的放進(jìn)被窩里，繼續(xù)弄早飯去。

過完年孩子都四歲了，什么時候才能送孩子去上學(xué)？這是大山，離鎮(zhèn)上實(shí)在是太遠(yuǎn)，單是自己走都得花上半天的時間，也快過年了，改明兒把孩子給汪奶奶照看下，自己得去辦貨。唰唰唰的把鍋洗干凈，鄒豐還是想著早上還給孩子煮雞蛋吃，家里前幾天豬也殺了，肉也有現(xiàn)成的，現(xiàn)在豬圈空了出來，還是再去買一頭小豬。今年是有了，還得為明年考慮。

燒上水，把雞蛋放鍋里蓋上蓋子，自己早上就隨便弄點(diǎn)吃。盯著灶里的火光，鄒豐心里百轉(zhuǎn)千回，女兒離不開自己半步，以后讀書的事怎么辦？

總不可能自己每天都陪著，現(xiàn)在鎮(zhèn)上還是可以寄讀的，不曉得那個調(diào)皮蛋能不能適應(yīng)外面的生活。從來都沒和小朋友打過交道，會不會內(nèi)向？會不會害怕？想一下劍眉皺一下，想一下緊繃的臉冷幾分。拳頭被鄒豐捏得‘咯咯’直響。

女兒會和自己在大山呆一輩子嗎？顯然是不可能的，不能嗎？真的不能嗎？

鍋里的水被煮得沸騰，跟鄒豐現(xiàn)在的心情是一樣，想到女兒真要陪自己在大山一輩子，就覺得自己是異想天開，鄒豐沉默了。

鄒豐冷冽著臉叫女兒起床的時候把鄒貝嚇得瞪著一雙大眼睛不知所措。

水靈靈的雙眼透露著膽怯，雙手環(huán)抱著鄒豐的脖子開始癟嘴，而抱著女兒慢悠悠下樓的鄒豐還在糾結(jié)剛才所想之事，蔑著厚厚的雙唇感覺到力不從心，女兒是自己的寶貝，擱放在那里都不放心。

胸口傳來濕濕的黏糊，鄒豐這才放松身體看看女兒怎么了，不看還好，一看這小模樣，心都揪一塊了。紅通通的鼻尖被蹂躪得有點(diǎn)發(fā)腫了，圓溜溜的眼睛里淚水跟著邊緣就流下，癟著嘴無聲的哭訴，小身板還一抖一抖的。

“貝貝?”男人擦擦女兒的眼淚，連聲音都有點(diǎn)控住不住了，離上次哭得這么慘的還是長牙齒，現(xiàn)在這是怎么了？

“555555555555.爸爸，爸爸!”喏喏的聲音從女兒嘴巴里傳來。

“嗯?怎么了?貝貝不哭!”邊哄邊拍女兒，鄒豐焦急的檢查女兒是怎么了，等著看又是那里惹到這個小祖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