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那么混混僵僵地回到了家,枯坐在客廳。我在想樓下究竟會發(fā)生什么事,一會兒老爸上來會給我一個怎樣的解釋。我的母親,那個自稱是我母親的女人,看起來跟老爸的關(guān)系并非很融洽。我忽然想起來她像誰──像我,像那個我每天在鏡子里看到的人。
老爸對她厭惡到極點(diǎn)的感情是什么?為什么單單是他一個人撫養(yǎng)我長大?
我的母親,為什么當(dāng)初會離開我?
來不及得出答案,老爸回來了。他安安靜靜地進(jìn)來,仿佛刻意要避開我。
“爸!”我叫住了他?!八娴氖俏业膵寢寙??”
“不過是個瘋女人。因為你長得像她死去的女兒于是便把你幻想成她了?!?/p>
“只是這樣?”
我懷疑──這個借口有點(diǎn)蹩腳。
“你難道還不相信你的老爸?我還沒有糊涂到連自己女兒的母親是誰都認(rèn)不清的地步?!?/p>
他笑著,有點(diǎn)勉強(qiáng)。
“那么我的母親呢?她真的已經(jīng)死了嗎?”
他震動了一下──我看的很清楚──隨即便把我拉到懷中,像以前一樣慢慢搖著,說著那句永恒不變的話,“只有我一個人不行嗎?”
可是,你終究只是我的父親而已?;蛟S你可以不在乎跟你上床的人,但我卻不能沒有母親──尤其是在知曉了他對我的別樣感情之后。
“小音……”他輕輕吻著我的眉心,“別去想那個女人了。即使她是你的母親,這么多年來從未出現(xiàn)在你面前,履行身為母親的職責(zé),這樣的人,你還想承認(rèn)她嗎?”
我咬著唇不說話。老爸說的話,正是我沒法明白的事。
我轉(zhuǎn)身抱住他,說:“我知道了。從小到大我的身邊只有你一個人,母親什么的,對我來說絲毫不重要?!?/p>
聽我這么說,他微微笑著。
我知道他在說謊,每當(dāng)他騙我的時候,就會露出這種笑容。我從來沒有告訴過他我注意到了這一點(diǎn),結(jié)果在這種時候派上了用場。
除了生我的人之外,不會再有人知道我后背上有一顆痣了。
李秘書不肯將程慈婕的聯(lián)絡(luò)地址給我,想必是受到了老爸的警告??墒沁@世上哪有能難倒我林音的事?我跑到書店買了大本的電話簿,仔仔細(xì)細(xì)地查了一遍。叫程慈婕的共有4個,排除其中2個老人家,納入調(diào)查計劃的只有兩家而已。第一家出來迎接我的是大學(xué)生,自己獨(dú)住──排除。那么只有最后一家了。
地址上表明她住在北京路23號,這是一條普通老百姓住的地方,又小又破,窄窄的街道上住了很多人家,我按照電話簿上的地址敲響了大門。
許久,里面?zhèn)鱽硪粋€年輕女人的喊聲:
“我們家不要推銷!”
我再敲門,終于,里面的人罵罵咧咧地開了門:
“我說了不要推銷!我們沒有錢……你是誰?”
她看出我不像死纏濫打的推銷人員,放緩了語氣問道。
“請問,這里是程慈婕女士的家嗎?”
我小心翼翼地問道,同時透過她的身體將房間里打量了清清楚楚──很破爛的家,有種糜爛的氣息。
“是啊,你是誰?”
她滿臉狐疑地看著我,忽然大叫了一聲:
“莫非你就是老媽說的那個女兒,我的姐姐?”
“???”
難道我比她還大嗎?可是看她的打扮明明充滿了成熟的感覺,淡妝濃抹地讓我以為她已經(jīng)26、7了。
“她沒有去找你嗎?不然你也不會來這里吧。”
她倚在門上笑道。
“先進(jìn)來吧。”
她側(cè)開身,我跟在她的后面走了進(jìn)去。我不知道自己該不該來這里,可是我覺得這里面有著我想要的真實。
“不好意思,家里太亂,一直也沒有人來收拾。你就將就一下吧?!?/p>
她用腳掃掃地面,在一堆吃剩的食品包裝、酒瓶下面拖出一個皺巴巴的坐墊。
“我叫林音,請問你貴姓?”
我勉強(qiáng)坐下來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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