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里，他停了下來，對我道歉：

“說了你媽媽的壞話，你生氣嗎？”

我搖搖頭，母親是個能作出這種事的人我很早以前就知道了，我是不會為這種女人而浪費(fèi)我的感情的。

我接著追問：

“為什么你沒有懷疑我是不是你的女兒？就像你說的，媽媽是個男性關(guān)系很復(fù)雜的人?！?/p>

“開始的時候我當(dāng)然不信她的話，但是看到你之后，立即便曉得你身上流著我的血。那個時候，我也是半大小子，看到你咧開嘴巴對我笑，忽然很感動──”

這是他作為父親的美好回憶，至于他是何時愛上的我，我不能問。

“小音你是個堅(jiān)強(qiáng)的人?！?/p>

他還像以前那樣細(xì)細(xì)地摩娑著我的臉，用充滿愛意的眼睛看著我，令我的心一陣悸動。

我鉆進(jìn)他的懷里，開始低低抽泣。他嚇了一跳。

“讓我這么待一會兒?！?/p>

我含糊不清地說道。他抱緊了我的身體，把他的體溫滲透給我。

我想留在這里，不再回去。是的，我是個虛榮的女人，可我貪戀的不是老爸的錢，而是他的溫柔。我離不開他的體溫。

可是我無法說出來，不知道為什么。除了哭，我現(xiàn)在沒有其他的感情。

早上醒來的時候眼睛好澀，眼角邊上還有干枯的淚痕，看來我昨天晚上是哭著睡著的。老爸還沒有醒，他的手臂橫在我的胸前，像是在保護(hù)著我。我看著他的睡臉，看他的眼，他的眉，他的鼻，他的嘴，聽他的呼吸，忍不住輕輕撥弄他長長的眼睫毛，心想我的的確確繼承到這個人的基因，我對他即使沒有愛情，也有親情的羈絆。然而現(xiàn)在，我也搞不清到底是哪種感情支配著我的一切。

忽然被他抓住了“犯案”的手，嚇了一跳──他又是毫無聲息地醒來。

他睜開睡眼看著我，模糊但性感，沒來由地令我一陣心跳。

“小音，好像在做夢一樣，醒來你還在我的懷里?！?/p>

他微微笑著，給了我一個早安之吻。我摸著被他吻到的額頭，狠狠心說道：

“你說過只是昨天一晚的。我要走了，白天還要打工。”

如預(yù)料的一樣，他的臉上立即露出一瞬而逝的悲傷。但是他也沒有強(qiáng)求，慢慢地看著我穿上衣服準(zhǔn)備離開。

他沒有問──你能留下來嗎？

他沒有問。

心中只是如此設(shè)計(jì)令自己激動的場景，但即使真的發(fā)生，我也會拒絕。

“音，我送你。”

我謝絕了，把他推在電梯門后，自己進(jìn)了電梯。在電梯關(guān)上的瞬間，我對他擺手微笑，那邊的他卻一幅吃驚的模樣。

因?yàn)閺膩頉]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