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唇微微離開了一點,喘了一口氣后又立即俯上,姿勢也由原先他抱著我變成了我被他壓倒在寫字臺上。
“……嗚……呼吸……”
我含糊不清地說道,但老爸好像聽不見似的,只是專心于自己的事。這個吻長得像一個世紀(jì),我是昏睡的睡美人嗎?那么那個童話的結(jié)局應(yīng)當(dāng)改寫──睡美人最后是因為缺氧而死的,就像我現(xiàn)在這樣。
我感覺自己快不行了──肉體上的虛脫和精神上的沈迷──我用力推開老爸的身軀,卻被他順勢擒住雙手。
“小音,你好沒情調(diào)哦。這個時候應(yīng)當(dāng)全身放松把一切都交給我的?!?/p>
我在恍惚中聽見他的聲音,可惡得像個巫師。
“……你……有完沒完……”
然后我瀕臨昏死的邊緣。也不知再過了多久,一直纏繞在我唇上的觸覺消失了。我睜開眼睛,看見的是老爸一幅很滿意的臉,他搖著手中的秒表得意地對我說:
“破紀(jì)錄的20分鐘哦。”
此時我正在貪婪地呼吸著空氣,雖然想發(fā)怒可卻沒有體力,只能不甘心地看著他得意地笑。
“其實以我的肺活量再來個十幾分鐘也不成問題,可是我看小音你快不行了?!?/p>
他竟然還笑瞇瞇地這么說!
“我知道了……”我一邊喘著氣一邊說道:“其實安徒生童話里吃掉小紅帽的大灰狼是以你為原型的……”
玲還在外面等著呢,看我進(jìn)去將近半個小時還沒出來以為沒戲了。正準(zhǔn)備走的時候看見老爸摻著我從里面出來了──我的臉已是青紫色,那時已經(jīng)說不出完整的句子了。
此時老爸還在裝好人。他看見玲,微微一笑,露出好看的皓齒,說道:
“你就是音的妹妹、程玲小姐吧。我剛剛聽音說了,你是要和音住在一起吧。正好我白天不在家,你還可以陪陪音。上次真是多謝你了,若是不嫌棄的話,就請住下吧?!?/p>
玲還是第一次見到真正的“林瑞”,老爸一出來的時候她就已經(jīng)快激動得心臟停止跳動了,他又露出那么美麗的笑容柔聲細(xì)語地對她那么說,玲的魂魄早就飛散了。
我卻在咒罵老爸是個披著人皮的大灰狼!
等到到我家的時候,玲再次發(fā)出了感嘆──從直上直下的電梯到里面大得驚人的布置。玲傻傻地跟在我的后面進(jìn)來,同時以詫異的眼光打量著里面的一切。
“玲,你的房間在這里──我們住在一起好不好?”
我把她領(lǐng)到自己的房間,她已經(jīng)快傻眼了。
“你也知道的,音?!彼行┘拥貙ξ艺f:“我以前的房間還沒有你這里的三分之一大。你一直都住在這里的嗎?”
“嗯?!?/p>
不過有時候還會睡在老爸的床上啦。我忽然意識到,如果玲住進(jìn)來我就不能再像以前那樣毫無顧忌地跑到老爸那里了。正好,老爸也不能再在家里對我放肆了──一箭雙雕,好極了!
晚飯是我和玲一起做的。6點剛過,老爸來電話,說他不回來吃了,也會晚點回來。他要我和玲早點睡。
他沒和我說過今天要晚歸。我有點狐疑,但沒往心里去。
吃完飯,我和玲在客廳里看著電視說話。這里一直都只有我和老爸兩個人的身影,現(xiàn)在多了我的妹妹,我忽然覺得溫暖了許多,房間也不再像以前那么空曠了。
“音,我好羨慕你哦。你一直住在這樣的地方,好像是皇宮一樣。你就是公主,而林先生呢,就是國王?!?/p>
玲看起來比我大,可到底還是個小孩子,看到的都是物質(zhì)上的財富。
“話雖如此,但我想要的東西一個也不在這里?!?/p>
“你還想要什么?。俊?/p>
玲好像在責(zé)怪我太貪心。
“親人──從很小開始我就一直在問老爸我的母親在哪里。結(jié)果呢,媽媽是個那樣的人……”
一涉及到這個話題我和玲便同時沉默──我們都知道自己的親人,那個所謂的母親到底是怎么樣的人,誰也不再對她抱有希望。
或許正因為對媽媽抱著同樣的感情、又同時被她所漠視,我才會對玲產(chǎn)生心理上的認(rèn)同吧。
我們就四平八穩(wěn)地躺在沙發(fā)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不知不覺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
一聲聲響將我驚醒,我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看見老爸的身影。玲在我身邊安穩(wěn)地睡著,我把她輕輕地移到一邊,靜靜地走過去。
“怎么睡在這種地方?”
他輕聲問道。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
“一直在說話,講著講著就睡著了。你怎么這么晚才回來?白天沒聽你說你要晚歸?!?/p>
“臨時開會。既然你現(xiàn)在安全了,我也要把以前積攢的工作完成了才行?!?/p>
哦,對了,為了我,老爸已經(jīng)很久不曾回公司工作了。
“實在是抱歉。”
我小聲說道。
“你為什么要道歉。比起你,我的工作要微不足道許多。”
他攬過我的頭,在我的額頭上印了一個吻。
“晚安,寶貝。以后要好好睡覺?!?/p>
說完,他便回到自己的房間了。一瞬間,我竟然有種被拋棄的感覺。我叫醒玲,回到自己的房間。玲的頭一挨上枕頭便熟睡了過去,可是我竟然難得的失眠了,睜著眼睛直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