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頭這孩子被他爹親自教養(yǎng),就更不用他費心了。
有時候楚清源也擔心安毅侯府敗在自己手上,畢竟他知道自己幾斤幾兩,若不是自己其余的親兄弟都在當年的奪嫡之爭中沒了,怕是世子之位都輪不到他來坐。
但是看到如今最小的楚承昭都這般出息了,楚清源覺得自己的擔心真的多余了。他還有那么多兒子呢,保不齊過兩年還能冒出其他有出息的,總能將門庭支撐起來。
楚清源想得很美,楚承昭算是看出來了。不過他的相想法卻不像楚清源那么樂觀。府里兒子多,一個個成家也住不下。所以凡是成了家的兄弟,都會搬出去住,算是分了家。太太拿捏他的親事,銀錢吃緊卻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他如今太有出息了。出息到太太既想利用他為安毅侯府造勢,為自己的兒子謀便利,又忌憚他分出去單過以后,回頭報復她這幾年來的慢待。
他還算幸運,得了永平帝青眼,這兩年過得已好了許多,卻依舊受到嫡母掣肘。其他庶出兄弟的日子可想而知。安毅侯府現(xiàn)在看著是子息昌盛,熱鬧非常。但眾人不過如同一盤散沙,只要德高望重的老侯爺一沒,甚至不用外人出手,內(nèi)里的洶涌暗流就能把門庭沖倒。
他們父子說話的時候,宋瑤就看到了被罰跪在廊下的飛歌。
飛歌的頭發(fā)散亂了,臉上被打的地方腫得更高了。廊下還有個婆子在罵罵咧咧的,飛歌垂著頭哭的抽抽搭搭,上氣不接下氣。
飛歌也主意到了他們出來了,趕緊抬起頭,滿眼希冀地望向楚承昭。
可惜的是楚承昭一眼都沒有瞧她。飛歌眼里的火明了又滅。
楚清源和楚承昭這對名義父子本就沒什么話說,很快就結束了談話。
楚清源負著雙手離開了院子,楚承昭便帶著宋瑤也往外走去。
飛歌也不敢哭喊,只是眼淚止不住地流。她知道一會兒鄭氏肯定饒她不過。
楚承昭先跨出了遠門,宋瑤卻站住了腳,她轉頭看向飛歌,聲音不高也不低地道:“飛歌,還跪著做什么?我們要走了?!?/p>
飛歌愣了愣,萬萬沒想到宋瑤會招呼她一道走。不過她也知道這機會稍縱即逝,立刻爬起身。
廊下的婆子把她扯住,罵道:“小蹄子,太太說了讓你在這跪著,誰許你起來的!”
飛歌急壞了,卻掙不開婆子有力的手。
宋瑤折返了幾步,笑道:“這位媽媽好大的規(guī)矩,飛歌是太太給了公子的,第一要緊的自然是服侍自家主子。太太難不成還要把給出去的丫鬟收回去不成?不若媽媽去問問太太的意思?”
鄭氏之前在屋里和楚清源爭吵,廊下的婆子可是都聽到了的。鄭氏那厲害脾氣,誰敢在這時候再拿這種小事去觸她眉頭。
那婆子一時猶豫,飛歌趕緊趁她分神的功夫掙脫開來,跌跌撞撞地跑向宋瑤。
楚承昭站在院外等著宋瑤,看到宋瑤把飛歌也帶了出來,他有些驚訝,不過也沒說她什么。尤其是想到她方在跪在屋里,一時苦苦哀求,一時據(jù)理力爭,他便覺得心里堵得慌。欠她的太多,他實在不知道如何償還了。
宋瑤的心情卻是相反的好,今天這一趟總算是不虧的。她惹得世子夫婦大吵一架,繼而把這當家太太的好感度刷到了最低。這公子應該煩透了她吧?畢竟當庶子的,本就日子不好過,哪里還想惹更多麻煩?
攪家精成就,達成!
只是沒想到楚承昭居然搬出了皇帝,那太太怕是不好明著來對付自己了。宋瑤不禁看向飛歌——
飛歌啊飛歌,可千萬要爭氣一點,好好配合你家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