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歡的心猛地一縮,這廝是怎么把自己搞成這樣的?
“歡歡!你醒了!”裴硯心跳倏然加快,他低頭仔仔細細的看著宋歡黑亮的眼睛,“歡歡,你真的醒了?”
“嗯,我醒了?!?/p>
身體受著傷,宋歡的聲音有些虛弱,但裴硯聽的真真切切。
他連日陰沉的臉上驀地迸出一道光,“裴喜!裴喜!”
裴硯高聲喊:“去請?zhí)t(yī)過來!快去請?zhí)t(yī)!歡歡醒了!”
裴喜剛推開房門,連話都還沒來得及問便聽到他們主子喜悅之極的聲音,立時“噯”了一聲,腳步匆匆地跑去太醫(yī)院。
“太醫(yī)?”宋歡有些疑惑,眼神四處游移,這地方的布局的確陌生,“我們是在皇宮?”
裴硯頷首,“是,在皇宮?!?/p>
“歡歡,你先不要說這么多話,等太醫(yī)來了為你診斷之后,你再說?!?/p>
太醫(yī)很快便來了,而且一來便是十幾個。
個個背著醫(yī)藥箱,輪流給宋歡診脈。
宋歡:“……”感覺自己像只被圍觀的猴子……
好在太醫(yī)們得出的結(jié)論空前一致,那就是宋歡的傷口恢復(fù)的很好,已經(jīng)脫離了生命危險。
“簡直是奇跡啊,那短刃距侯夫人的心口只有不到一片指甲的距離,便是我等醫(yī)術(shù)在高明,也沒有十足十的把握能就救醒侯夫人,沒想到侯夫人昏迷不足三日便醒了過來,且身體恢復(fù)的如此之快!侯夫人大難不死,乃是是有大福之人吶!”
“是呀是呀,侯夫人必定會福壽安康,長命百歲!”
“……”
和救治時的垂頭喪氣不同,此時這十幾位太醫(yī)全都松了口氣,侯夫人醒了,代表他們的命也抱住了。于是這好聽話就像是不要錢似的拼命往外倒。
“行了,開完藥方便出去。”裴硯冷著臉道。
這些沒眼色的,打擾到他娘子歇息了。
“是,卑職等這便告退?!?/p>
在宮中做事,這些太醫(yī)早就練就了一番察言觀色的好本事,當(dāng)下再不敢多留半刻,急急忙忙退了出去。
一時間,房中便只剩下宋歡和裴硯兩人。
“娘子,你渴了么?餓了么?喝不喝水?要不要要吃些東西?”
待太醫(yī)一哄而散,裴硯看見桌幾上的吃食對宋歡道:“如今在皇宮,宮里的御廚吃食做得還算不錯,娘子想吃什么盡管說?!?/p>
不知道是不是靈魂和身體還沒融合好的原因,宋歡現(xiàn)在并沒有感覺到餓。
就算是餓,她現(xiàn)在也只能吃些清淡易吸收的。
但宋歡現(xiàn)在不在意這些,她只問裴硯:“我們什么時候回家?”
她不想待在皇宮。
這地方……太陰森冰涼了。
裴硯神色微頓,聲音倏然間低沉喑啞:“等娘子身子好些,我們便回家?!?/p>
宋歡彎眸一笑:“好,夫君。”
……
宋歡的恢復(fù)能力簡直驚人,又三日后,她已經(jīng)可以下地走動。
在她的執(zhí)意要求下,裴硯命人備了一輛超大超豪華能放下一張床的那種馬車。
這天傍晚,裴硯用這輛馬車帶宋歡回了裴侯府。
宋歡萬萬沒想到,秦伯伯竟然在裴侯府里等她。
當(dāng)日裴家軍能及時入驚,秦莊主幫了裴硯許多。秦莊主原本想等事情結(jié)束之后見上宋歡一面再離開京城,誰知道宋歡竟然出了事。
他便又在京城多待了一段時日,直到見到宋歡平安,次日一早,秦莊主才了無牽掛的離開了京城。
走的時候,也不曾告訴宋歡。
“過些日子,歡歡便能見到秦莊主了?!?/p>
裴硯信誓旦旦道:“為夫已經(jīng)知道秦莊主的老巢在什么地方?!?/p>
宋歡:“……”她有一種預(yù)感,她夫君恐怕會被打臉。
不過眼下么……夫君的炫耀時刻當(dāng)然是要夸。
宋歡笑瞇瞇地,眼睛都彎成了一條縫:“真的么?夫君真厲害!”
裴硯輕笑:“這是自然。”
……
孝成帝頭七過后,趙公公宣了圣旨,立皇六子楚行為帝。
楚行年幼,身后無臣,但裴硯已為他鋪好了路。
崔玉寧的命仍掌握在他手中,他讓楚徇去輔佐楚行。
至于楚徇日后會不會反,會不會把他這個年幼的弟弟打入塵埃,裴硯并不在意。
大楚的江山將來是盛是衰,和他已無半點干系。
再半個月后,宋歡身體幾乎已好全。
裴硯這才抽出了一點時間去安排裴家軍的事宜,一個月后,裴家軍主力悉數(shù)消聲覓跡,只留下“裴家軍”這個名號的空殼,以及當(dāng)初孝成帝試圖滲入裴家軍而安排進來的幾十個人。
孝行元年,八月初一。
裴硯上奏,請孝行帝恩準其卸甲歸田。
九月中旬,裴硯拿著通關(guān)文書,帶著宋歡穿過大楚邊境,抵達后梁。
后梁和大楚民風(fēng)相近,如果非要說有什么不同,按照現(xiàn)代的地域劃分,大概就是長江以北和長江以南的區(qū)別。
但在宋歡的心里,這沒什么差別,大家都是龍的傳人。
宋歡不知道裴硯究竟為離開大楚準備了多久,他們一到后梁,竟然就住進了裴家在后梁邊境城中的宅院。
“二十一年。”
裴硯道:“父親在娶娘親之時便命人偷偷準備了這間宅子,怕的便是孝成帝背信棄義之時,我和娘親能有一個安生立命之地。只是,父親當(dāng)年終究是遲了一步?!?/p>
提起往事,宋歡便想起那日冷宮之中那個什么“姑姑”因那身誥命服想起關(guān)于裴硯娘親的事……
“夫君,你——唔。”
宋歡想問的話未問出口,嘴巴便被裴硯這廝堵住了。
裴硯咬著啃著,還用氣聲道:“娘子,春宵一刻值千金,你受傷那幾日我們錯過了那么多千金,得一次次補回來……”
“唔……”宋歡想起前日終于逮著機會戳破的魚泡泡,眼皮子眨了眨,沒有拒絕這廝的求·歡。
“夫君,你快點……”
“……”
一夜努力耕耘,兩人一直折騰到天蒙蒙亮才結(jié)束。
宋歡累得氣喘吁吁,眼睛眨著眨著便想睡過去。
可是身旁某人卻是精神奕奕,裴硯嗓音嘶啞地在宋歡耳邊道:“娘子,你累么?”
宋歡:“……累了。”
裴硯:“為夫不累……”
他說著一雙手又不規(guī)矩的動起來。
宋歡:她錯了。
她一開始就不應(yīng)該對這廝這么縱容……
“夫君,我有件事想跟你坦白。”
裴硯吻了下宋歡的唇角:“何事?”
宋歡:“我前日不小心把魚泡泡戳了個洞……”
“……”裴硯身體驀地一僵,如遭雷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