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赤焰的聲音冷硬,目光始終停留在兩人交握在一起的手上,“可是……即便你是我母妃的妹妹……又如何呢?”
“焰兒,你既然都知道了,怎么可以對你的姨母妃如此的態(tài)度?”赫連拓不悅的道,語帶責(zé)備。
“……”沉默,卻因父皇的話而將手指不小心在燭火里灼痛了,赫連赤焰下意識的將指頭放在唇邊輕吸。
他望著那個高高在上的男人,滿眼的笑意融成了一潭秋水,語氣卻忽然變得異常冷淡了,那聲音如同來自地獄的召喚,冰冷而飄忽,“惹父皇生氣了?那還真是遺憾,但焰兒不能做違背意愿的事情,討厭她就是討厭她,對討厭的人態(tài)度也好不起來?!?/p>
赫連赤焰說罷緩步來到心然空出來的位置坐下,經(jīng)過她身邊時,竟然看也不看她一眼。
“你也太過分了,心然想要認(rèn)你受盡了委屈。”耀親王再也按捺不住了,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如此的傷心欲絕,他無法坐視不管。
“父皇,你這宮里真是越來越?jīng)]有規(guī)矩了,什么人都可以在我這一國之后面前大呼小叫的?!焙者B赤焰的眼簾垂了下來,半開半閉的睫毛重影遮擋住了他眼里的怒焰。
“我算起來也是你的皇叔,何況我說得話也并不過分,你不要借題發(fā)揮,太過囂張?!币H王氣得渾身直打哆嗦,咬著牙瞪著赫連赤焰。
“你別說了,這是我和焰兒之間的事情?!毙娜缓ε乱H王的話會惹怒赫連赤焰,盡管內(nèi)心委屈,卻還是委屈求全的道。
“我為什么不能說,為了能夠見到他,你不是冒著生命危險進(jìn)宮的嗎?還幾次險些遭到奸人所害?!币H王據(jù)理力爭,想要為心然表達(dá)哀憤。
“求求你別再說了?!毙娜豢粗者B赤焰越來越難看的臉色,沖著耀親王心急的低喊。
“啪——啪——”赫連赤焰絕美的臉上笑得陽光燦爛,他把手掌拍得清脆作響,“真是恩愛的兩人啊,太讓人羨慕了,是不是?。扛富省焙者B赤焰對上赫連拓陰沉的臉色,不以為然的笑笑。
耀親王卻因?yàn)楹者B赤焰的一句挑釁,從位置上直沖向少年,隨之而去的還有幾根細(xì)小的銀針。
風(fēng)乍起,赫連赤焰的衣抉飄飛,他如玉的容顏平添了一抹奇異的光芒。寬大的袖子在空中翻轉(zhuǎn)了幾次,而緩緩落下,銀針便調(diào)轉(zhuǎn)了方向朝著耀親王飛回過去,對方利落的收于手中。
“焰兒,別再胡鬧了,怎么說心然也是你母妃的親妹妹,即便是不看僧面看佛面,你也沒有理由如此的態(tài)度對待她?!焙者B拓沉聲道,看到赫連赤焰與耀親王已經(jīng)交手了,他是無論如何不能放任兩人如此胡鬧下去的。
赫連赤焰不動聲色的看了看身邊一動不動的心然,目光再度專注的盯著前方剛剛自己撥弄過的玉蓮燈盞。
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一霎那的工夫,赫連赤焰的玉指輕彈,燈盞“光當(dāng)”碎裂在地的瞬間,一顆銀珠也打在了心然的胸口。
不僅如此,隨之落地的還有三枚極細(xì)小的銀針,如若不是細(xì)心之人,是絕對無法察覺的,而那銀針上還透出點(diǎn)點(diǎn)紅痕。
赫連拓一把推開突然遮擋在自己身前的赫連赤焰,適時的接住了心然軟倒下去的身體,她的臉色灰白,唇角是一抹無奈的笑,“皇上,對不起……我的任務(wù)是……殺你……”
“……別說了,留點(diǎn)力氣吧?!焙者B拓安撫著懷中的女人,沉聲命令身邊的人:“快傳太醫(yī)!”
赫連赤焰冷眼旁觀眼前的一切,寬大的袖口落下滴滴的嫣紅,他拳頭捏得顫抖,迷蒙的夜色籠著他絕美的容顏,他的眸中反射著月色的清冷。
他顫顫巍巍的勾起唇角,赫連拓那看著心然的焦急、關(guān)切眼神,深深的灼傷著赫連赤焰的眼睛,還有他那顆汩汩留著鮮血的心。
赫連赤焰神色不堪的笑著,真是太可笑了,自己舍身相護(hù)的男人,關(guān)心的卻是殺他的刺客的安慰,看來父皇用情之深的不僅是自己的母妃,對眼前的這個母妃的親妹妹,父皇也是一往情深的。難道是愛屋及烏嗎?
這豈不是很可笑嗎?可笑……然而這世上最最可笑的人,應(yīng)該當(dāng)屬他這個對父皇念念不忘、深情付出、誓死鐘情,兩次愛上同一個男人的赫連赤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