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鸞這才剛剛跪坐下去,嬤嬤理好了她的裙擺,被晏榮這一喚,她只得起身走過去,早在府中她就聽聞,晏榮對她這個嫡女甚是寵愛。
大概是常年習(xí)武的緣故,晏榮的手掌格外粗糙,還生了老繭,拉著晏鸞,寵溺的揉了揉女兒的頭,就從懷中掏出一個小錦盒來。
“這是爹爹行軍至平武時瞧見的,我兒看看可喜歡?”
晏鸞還有些不太習(xí)慣這樣的濃濃父愛,盯著晏榮期盼的目光,緩緩打開錦盒,才發(fā)現(xiàn)里面靜擱著一支桃花簪,上等的白玉雕刻精致,簇在簪頭的桃花朵朵如生,細(xì)瞧之下,花蕊處還是嵌了昂貴的紅寶石,極其耀眼。
“真漂亮?!彼芍再澚艘痪?。
溢出點(diǎn)點(diǎn)笑意的美眸抬起時,才發(fā)現(xiàn)永康公主也在看著他們父女,大概是晏鸞歡喜若春華動容的嬌俏模樣深得她心,側(cè)首對晏榮宛然。
“駙馬有心了?!?/p>
難得永康公主如此和顏悅色,晏榮有些受寵若驚道:“鸞兒高興就好,公主何須此言?!?/p>
晏鸞拿著禮物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才發(fā)現(xiàn)晏燾不知何時過來了,向父母問了安就坐在了晏鸞的下下首,瞧著中間特意空出的位,晏鸞忽而覺得有些不妙。
果不其然,是留給晏璟的!
他來些許遲,是隨著御駕的,在群臣起身行禮后,他送齊靈帝到了御座上,才轉(zhuǎn)身向淮陰侯府的席位而來,萬千燈火中,握著手中玉折扇華袍翩然的他,竟昳麗的似九天神祗,在場兒郎莫不是嘆之不如。
晏鸞也被他的俊美所迷惑,可很快就反應(yīng)過來了,相比之前晏燾問安時的平淡,晏璟只喚了一聲母親,永康公主便落了淚,好在被身旁的晏榮勸慰了幾聲,才囑咐了長子入席,可見對兩個兒子的親疏。
晏璟的座位在晏鸞和晏燾的中間,沉沉的腳步從晏鸞身后走過時,她下意識的僵直了后背,為了掩飾緊張,她忙端起了漆木案上的玉杯來,淺淺嘬著小口瓊漿。
“大哥凱旋歸來,小弟先干為敬?!?/p>
晏燾面無表情的將手中烈酒一飲而盡,優(yōu)雅跪坐下來的晏璟性感的薄唇溫和而笑,拿起酒盞也敬了回去,淡然道:“二弟客氣了,多時不見,腿傷可好些了?”
“已無礙?!?/p>
一滴未剩的酒盞被放回了桌案上,侍奉一旁的宮女忙端著酒杯滿上,晏鸞美目的余光隨著衣襟廣開的宮女退開時,陡然大變!
眾目睽睽之下,她放在桌下腿畔的左手,竟然被晏璟握住了,毫無防備的她,緊繃的艷麗瓊面瞬間發(fā)白。
當(dāng)下流行廣袖長袍,鋪著流蘇桌巾的案下,兩人被衣袖遮擋的雙手,全無異樣??芍挥嘘帖[知道,晏璟的大掌捏的她生疼。
他常年持劍的手掌比父親好多了,修長的手指溫潤帶著絲絲滾燙,緊裹著晏鸞的青蔥柔荑,不給她絲毫掙脫的可能,氣的晏鸞美目圓瞪,恨恨的看著他。
晏璟風(fēng)輕云淡一笑,就轉(zhuǎn)過了頭同晏燾說話去了,掌中緊扣著晏鸞柔弱小手的指腹,還不時戲謔的搓著她的掌心。
晏鸞的小臉瑩徹如雪,幾次掙脫不得,惱的雙頰緋紅,卻又不敢過度大力,生怕惹起身側(cè)永康公主的注意,幸好殿前已是一片樂舞笙歌。
最先發(fā)現(xiàn)異常的是晏燾,敬晏璟第二杯酒時,他的目光就掃過了兩人緊挨的衣袖,看著晏鸞怒而不敢言的可憐模樣,他捏著酒盞冷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