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繼續(xù)說:“這一切,構(gòu)成了對你懷疑的基礎(chǔ),接著,貓兒的所得,印證了猜測的正確性?!?/p>
孫慶學(xué)很感興趣地看向展昭:“哦?你有什么所得?”
展昭伸手,對著孫慶學(xué)比了一個“噓”的動作。
孫慶學(xué)一驚。
展昭道:“你雖然有趙爵當(dāng)年案件的資料,也對心理學(xué)有初步的了解,但說到頭來,你只是一個粗糙的模仿者罷了?!?/p>
“什么?”
展昭一笑:“陳璟在殺死吳昊后,特意對秦家奇做了這個動作,為的,是讓大家把注意力引到趙爵的身上。我看過趙爵的檔案記錄,他在案件中,都會做這個動作。在一般人眼里,這只是一種標(biāo)志性的動作或者某種習(xí)慣,可事實上,這是趙爵所發(fā)出的一種指令。被暗示的人,只要看到這個動作,就會完成他的指令,當(dāng)年白錦堂就是因為這個動作,才發(fā)現(xiàn)了趙爵的不對勁?!?/p>
孫慶學(xué)臉上的笑容已經(jīng)不見,換做了陰森森的冷意:“是這樣啊~~的確,許彥勤和張博義都不可能知道這些,只有我這個可以第一手接觸到機密資料的人,才知道?!?/p>
“而最后張博義打來電話,要求拿機密資料來換趙爵,就最好地證明了你才是幕后人!”展昭道。
白玉堂點頭附和:“估計那天,你特意叫張博義到你的診所,告訴了他機密資料的事情,為的,是讓陳璟能撞上他,這樣的話,就完美地把罪責(zé)都推到了張博義和許彥勤的身上。
“呵呵~~~哈哈哈………………”孫慶學(xué)放聲大笑,“真是……完美的推理……哈哈……”
白玉堂皺眉看著瘋狂的孫慶學(xué):“你為什么要害那么多人?公孫跟你根本就沒有任何恩怨!”
“因為我討厭你們這種人!”孫慶學(xué)突然歇斯底里地大喊:“我討厭你!你爸,包拯,還有你!”抬手一直展昭:“該死的天才!該死的完美!就像天使一樣的存在,全世界的人好像都是你們的陪襯!”
孫慶學(xué)喋喋不休地罵著,展昭注意到趙爵突然微微一笑,那種異樣的感覺更加濃烈。
“特別是你!”孫慶一推趙爵,那槍指著他,“你……允文和包拯都寵著你,把你當(dāng)天使一樣,我就是一個平庸的看管資料的,卻總要忍受和你們幾個發(fā)光體在一起,唯一的用途就是給你們煮面!……可是,你記不記得你是怎么嘲笑我的?你說我完全沒有才能,你說我不能研究心理學(xué)……你說我一輩子都不是當(dāng)天使的命……該死的,你們這些該死的天使……”
孫慶學(xué)越說越激動,展昭突然一個激靈,對著前方大喊一聲:“不要!”
趙爵的微笑綻放。
就見張博義突然拿著尖刀沖向了孫慶學(xué),狠狠地揮刀……血光四濺。
孫慶學(xué)捂著不停向外噴射鮮血的頸部,緩緩倒地,躺在血泊中的他死死盯著一邊笑得前仰后合的趙爵,慢慢停止了呼吸。
“把刀放下!”白玉堂大喊一聲,但是,張博義已經(jīng)毫不猶豫地抬手割斷了自己的喉嚨。
望著倒在血泊中的兩具尸體,白玉堂有些來不及反應(yīng),展昭無力地苦笑:“馬蹄蓮……”
“什么?”白玉堂不解地回頭看展昭。
展昭深吸一口氣,看著趙爵說:“馬蹄蓮的花語是圣潔,永恒……讓人聯(lián)想到純白的翅膀……”
白玉堂心驚:“指令是‘天使’?!”
展昭點頭:“沒錯,張博義經(jīng)??吹今R蹄蓮,而在他的生活中,因為許教授的研究,經(jīng)常會接觸到‘天使’這個詞……而被暗示者,是不會自己說出指令的,甚至在潛意識里害怕指令……所以剛才張博義才會有兩次沒有說出‘天使’這個詞!”
白玉堂望著趙爵:“這就是他下的暗示?一切都在計劃中么?”
展昭臉上的表情很復(fù)雜,他緩緩地對趙爵說:“你特意變換畫的線條,讓筆觸越來越急迫,這樣,就會讓張博義對急迫的指令反應(yīng)更加的強烈……孫慶學(xué)剛才的情緒越來越激動,說出來的指令,也就越來越急迫……趙爵,你真是天才,最后的贏家到頭來還是你……”
遠處的趙爵歪著頭笑著看展昭,眼中滿是愛憐,他伸手,在孫慶學(xué)的口袋里摸索了一陣,突然拿出了一個簡陋的打火機……
……!……
白玉堂一震,猛地感覺到艙內(nèi)味道的刺鼻,再看趙爵身后的帷幔下,滿是瓶瓶罐罐的燃料……
“貓兒!”
白玉堂顧不得其他,拉起展昭就向艙外跑。
趙爵緩緩地把打火機點燃,靠近了地面——瞬間,烈火熊熊燃起。
展昭不由自主地任白玉堂拉著向外跑,眼睛卻注視著趙爵,就見他微微地笑了笑,伸手。
“噓~~~”
爆炸的響聲如同天崩地裂。
白玉堂不顧一切地護住展昭飛身躍出船,跳到水里,爆炸激起的水流將兩人沖遠。
仿佛過了很久,展昭才感覺身體停了下來,混亂中什么都不記得了,只知道緊緊抓住身邊人的手,死也不要放開。
白玉堂攀住了身邊的一艘小橡皮艇,費力地拉展昭爬了上去。
“呃……”剛上船,白玉堂就一頭栽倒,不再動彈了。
“小白?”展昭驚覺白玉堂的不對勁,推推他,沒有反應(yīng)……
“玉堂……玉堂你別嚇我……”再用力推,還是一點反應(yīng)也沒有。
伸過有些顫抖的手指,探鼻息……沒有……
“不要……不要玉堂……喂……”展昭就覺腦中一片空白,驚恐地看著一動不動地躺在那里的白玉堂,一瞬間,記憶如潮涌來,腦子里全部都是白玉堂,小時候和他搶東西的,和他吵嘴的,睡前搶睡衣的……笑的……親他的……”
溫?zé)岬氖种附佑|到面頰,就見那原本已經(jīng)沒有了呼吸的人,正睜著眼睛,有些歉意地看著自己:“貓兒,別哭了,我逗你呢……”
“……”展昭呆愣了片刻,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滿眼淚水,白玉堂正伸手幫他擦眼淚……
“你……你!混蛋!死老鼠!你……”
接下來的話,展昭一句都說不出來了,因為白玉堂已經(jīng)翻身把他壓到身下,狠狠地吻了起來。
“貓兒……你沒那么容易擺脫我的!”幫展昭把眼淚擦干凈,白玉堂深情地看著身下的人。
展昭盯著他的眼睛,緩緩地開口:“玉堂……”
“嗯?”
“呯”地一記直拳
“呀!”
“你個死老鼠!”
“死貓”
“你一輩子都別想再靠近我!”
“我偏不!”
“不準(zhǔn)碰!”
“我偏要親!”
“死老鼠!唔……”
……
半個小時后,白錦堂帶著眾人找到了在小橡皮艇里,全身濕透,抱在一起凍得直發(fā)抖,還在吵叫的兩人。
白玉堂摸出口袋里的一個黑色方盒子扔還給丁兆惠,道:“很管用哦!”
“什么?”展昭不解地問。
“衛(wèi)星定位器?!?/p>
白錦堂長出一口氣,“沒這個,還真找不到你們。”
雙胞胎笑:“不時之需!有備無患?。 ?/p>
………………
警笛聲漸漸遠去,碼頭又恢復(fù)了寧靜,平靜的海面上,一張照片隨著水波上下沉浮,照片中的四個年輕人,笑得如此燦爛……
入夜,一艘漁船里,漁夫拿過一塊毯子給一個虛弱的人:“你沒事吧?”
“沒……有……”聲音有些嘶啞。
“喝些熱水暖暖身?!?/p>
“謝……謝……”
“對了,你叫什么名字?”
修長的手指按上嘴唇,輕輕地發(fā)出一個音節(jié):“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