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研工作就是前期投入巨額資金去賭一個巨額回報,這是每個投資人都明白的事,當然,投資人真金白銀花著,看不到回頭錢,心里憋屈要拿人撒氣也很常見。可是沈岱這組去年的成果并不差,甚至可以說是幾個研究組里最好的,但瞿承塵在前面兩組演講時都沒吭聲,到了沈岱這兒突然就有點咄咄逼人,現(xiàn)場的眾人也不免詫異。
這樣的問題很難回答,這就好像一個人往井里投石頭,投一百個就能填滿,但是投到五十個的時候就不耐煩了,沈岱得說服他繼續(xù)投剩下的五十個。
沈岱盡管早有準備,也被瞿承塵的刻意刁難氣到了,他掃了一眼那草稿紙,雖然距離較遠啥也看不清,但是滿滿一張,他回答完這個,還有更刁鉆的等著自己,此時他感覺胸腔越來越窒悶,身體也有些燥熱。他再度深呼吸,平復了一下,不卑不亢地回道:“瞿總,離子交換法確實是目前最主流的分離方式,老師已經(jīng)看到了離子交換法的天花板,我們對溶劑萃取法的前景非??春?,這也是我們組最重要的研究方向,一旦成功,無論是輕稀土還是重稀土,都能實現(xiàn)極大的效率提升,而回報也必將是驚人的?!?/p>
“但從過去三年的表現(xiàn)來看,你們在重稀土這塊的進展非常有限,而財報上的數(shù)字才叫真的‘驚人’,與其去鉆牛角尖,為什么不選一個更穩(wěn)妥的方式,比如,在溶劑萃取工藝上只鉆研輕稀土?!?/p>
瞿末予的面色暗了下來,他隔著幾個人,斜了瞿承塵一眼,可惜瞿承塵看不到。
沈岱擦了一下額角留下的汗:“我們……”
“承塵?!宾哪┯璨恢螘r也打開了話筒的開關,低沉的聲音在擴音器中略顯失真,還伴隨一些噪音,但是擋不住口吻中的不悅,“稀土萃取這塊跟你們化工部門的關聯(lián)有限,第一組研究有色金屬的,也不見你這么好奇?!?/p>
瞿承塵笑道:“因為第一組的演講沒什么毛病,我沒有疑問。我也不是好奇,是對股東負責?!?/p>
“稀土研究我比你了解得多,劉教授無論是在前處理上的判斷,還是對溶劑法的投入,都有扎實的理論和數(shù)據(jù)做支撐,他們的計劃經(jīng)過專業(yè)的評估,財報上的每一筆支出也都經(jīng)得起核算和審計。”瞿末予的目光明明滅滅,又深又暗,“你專業(yè)知識儲量低,難免會有很多地方不理解,但你應該對集團的風控能力有信心?!?/p>
“風控是控制風險,代表風險確實存在。我確實不太懂稀土,讓各位見笑了,但我認為我提出的都是合理的質(zhì)疑,畢竟作為手持原始股的股東,他們花的每一分錢都有我一份兒?!宾某袎m冷笑一聲,“答疑解惑,不就是投資人會的意義嗎?!?/p>
“你的那些質(zhì)疑,在過預算的環(huán)節(jié)都被比你專業(yè)無數(shù)倍的人質(zhì)疑過很多遍。”
兄弟倆隔著中間幾個人,緩緩對視了一眼,在這種挑釁之下,抗爭的信息素悄無聲息地在體內(nèi)醞釀。
會議廳內(nèi)鴉雀無聲。瞿家的這兩兄弟自小明爭暗斗,早不是新鮮事兒,在公開場合嗆起來卻比較少見,當他們察覺到倆人悄悄釋放了信息素時,每個人都如臨大敵。
兩個頂級alpha開始斗信息時,周圍的alpha也必須釋放信息素來保護自己。
正好坐在倆人中間的晏明修立刻開啟信息素屏障來隔絕他們對自己的影響。那些股東和高管多的是alpha,也被迫放出信息素,唯恐被三個頂級alpha的信息素沖吐了。
晏明修黑著臉站起身,往會議廳外走去。
一時間,會議廳內(nèi)的alpha信息素濃度急速升高,沈岱只覺有一只無形的手扼住了他的喉嚨,渾身過電一般泛起密密麻麻地刺痛,臉上的血色褪了個干凈,他一把扶住演講桌,身體開始發(fā)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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