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索:“哎!奇了,它在瞪我?這么小難道就已開了神智嗎?”
牧謫想了想,遲疑地點頭:“好像是。”
看樣子連離索也不認識,牧謫也沒多問,把氣得啾啾撲扇翅膀要去啄離索的毛球塞到衣襟里。
“剛才師兄說什么?今日下山?不上早課了嗎?”
離索一笑,把扇子一合:“對啊,今日圣君閉關(guān),師尊好像有要事去忙。正巧山下花朝節(jié)今日開始,師兄帶你們?nèi)q漲見識?!?/p>
牧謫微怔:“師尊……又閉關(guān)了?”
離索神色古怪地看著他,懷疑這個小師弟是不是被沈奉雪虐出毛病來了,怎么圣君閉關(guān)不折騰他了,他倒像是失望了似的?
“別多想了。”離索揉了揉牧謫的腦袋,柔聲說,“難得下山一趟,師兄帶你們?nèi)ネ妗グ?,換身衣裳,叫上星河一起去?!?/p>
牧謫抿唇輕笑了一下,微微頷首轉(zhuǎn)身去叫虞星河了。
沈顧容在一旁看得酸溜溜的。
牧謫在他面前從來就沒有這般笑過,哪怕自己救了他這么多回,最多不過得個中規(guī)中矩的道謝,連撒個嬌都沒有過。
沈顧容哼他,蹦到他頭頂無理取鬧地拿爪子薅他頭發(fā)。
牧謫:“……”
牧謫不知道他又發(fā)了什么瘋,不過也不疼,就任由他在那蹦。
沈顧容拔草似的狂拔了一會頭發(fā),不怎么大的腦仁才突然反應(yīng)過來。
——今日沒有早課,也就是說……他見不到奚孤行。
沈顧容爪子一僵,整個身子直挺挺地滾了下來,被牧謫眼疾手快接在手里。
看到沈顧容又像之前那樣雙目呆滯,開始神游裝死了,牧謫嘆了一口氣,把他塞到了衣襟里,去尋虞星河。
沒一會,虞星河急急忙忙地迎面跑來。
他起得太晚,連長發(fā)都沒束,披頭散發(fā)像是小瘋子似的跑過來,一邊跑一邊拿手捋頭發(fā),嘴里還叼著一根發(fā)帶。
“要遲到了!”虞星河風風火火地跑來,眼淚汪汪,“師尊一定覺得星河是壞孩子……”
他跑過索橋,被等在一旁的牧謫一把拽住了手臂。
虞星河驚慌地看著他:“牧謫,早課開始了嗎?”
牧謫言簡意賅:“師尊閉關(guān),今日沒有早課,離索師兄打算帶我們?nèi)ド较峦??!?/p>
虞星河氣喘吁吁,愣了好半天才松了一口氣,拍了拍小胸脯,小聲嘟囔:“嚇壞我了……”
牧謫懶得看他犯蠢,拽著他回去把書放下,換了身常服,跟著離索下山玩。
泛絳居蓮花湖,白鶴正立在水面上啄魚吃。
啄了半天,愣是沒捉到一條,但他耐心十足,依然契而不舍地低頭尋魚。
就在他終于抓到一條巴掌大小的小魚時,耳畔突然傳來一聲微弱的聲響,仿佛珠落玉盤。
白鶴一震,嘴中的魚直接落到水中,他呆怔片刻,哪怕是一張鶴臉也能看出他神色十分難看。
白鶴沉著臉飛快展翅飛去白商山,落到樓不歸的住處時化為人形。
奚孤行正在和樓不歸說話,看起來有些氣急敗壞。
“他連話都不會說,被同化成鳳凰指不定就那么小一團,連一只耗子都能叼走!”
“師兄……師兄你冷靜一點……師兄你的劍鞘戳到我了?!?/p>
“我怎么冷靜!?他若出了事,師尊定不會放過你我!整個離人峰我全都找遍了,全都沒有尋到,若是他離開離人峰了,界靈碑也會有反應(yīng),不至于到現(xiàn)在……”
“師兄師兄,師兄啊……”
奚孤行無能狂怒,聽到樓不歸只會叫他,沒好氣道:“什么?說?!?/p>
樓不歸干巴巴地說:“界靈碑好像已經(jīng)有反應(yīng)了?!?/p>
奚孤行:“……”
奚孤行瞪著眼睛看著桌子上發(fā)著微光的天青玉髓,差點沒緩過來。
樓不歸歪歪頭,提醒他:“十一不會主動離開離人峰,定是變成鳳凰后施不出靈力被人強行帶出去的,只要查一下今日有誰下山便知曉了。”
奚孤行皺著眉頭,抬手在空中飛快化了一個繁瑣的符文,符文瞬間幻化為水墨飛痕,飛入了虛空。
很快,虛空再次飛回一抹墨痕。
離索的弟子契飛回,傳來他恭敬的聲音:“是,牧謫帶著一只火紅靈獸,我們已經(jīng)下山?!?/p>
奚孤行:“……”
他揮散了墨痕,神色有些嚴肅。
樓不歸正要說話,突然想是感受到了什么,一直呆滯的眼神猛地變得狠厲,兇惡地看向不遠處。
白鶴一身白衣,眸中全是冷意,他深吸一口氣,微微躬身朝兩人行了一禮。
奚孤行皺眉看他:“何事?”
白鶴頷首,恭敬道:“奚掌教,圣君已出離人峰。”
他說完,微微抬頭,狹長的眸子沉沉看向奚孤行:“您……是不是該動身將圣君帶回來?”
奚孤行本來滿臉不耐煩,聞言有些厭惡地看著他,冷冷道:“我們離人峰之事,什么時候輪到妖族置喙了?”
白鶴臉上已沒了平日里的溫和恭敬,他面無表情,聲音冰冷:“我族妖主已和南殃君定下百年之約,沈圣君一日未將神器交出,便一日不出離人峰。而現(xiàn)在百年之約還未過半,他便堂而皇之下山,相信不出三日,三界眾人皆知……”
他還沒說完,突然感覺脖頸一陣劇痛,接著眼前一黑,整個人被人掐著脖子狠狠按著撞到粗壯的樹干上。
奚孤行滿臉殺意,戾氣逼人,冷冷道:“沈奉雪是我離人峰圣君,他想如何就如何,輪不到旁人干涉!我?guī)熥鹜魇怯羞^禁令沈奉雪下山之約,但我沒有?!?/p>
白鶴被掐得連聲音都發(fā)不出來。
“現(xiàn)在離人峰掌教是我奚孤行,我說什么便是什么?!鞭晒滦许饫涞猛鹑缟綆p冰雪,“妖族若想干涉沈圣君自由,那便讓妖主親自來同我說?!?/p>
哪怕奚孤行說出這種大逆不道的話,樓不歸也沒想阻止,他只是安安靜靜站在那,垂眸看著腳邊的一棵毒草,不知在想什么。
奚孤行沒想殺了白鶴,將話撂下后直接甩開了他。
白鶴劇烈咳嗽,手臂因為靈力不穩(wěn)緩緩化出白色翎羽。
奚孤行居高臨下看著他,殺意不減:“這次看在五師弟的面子上我不同你計較,若是再有下次,來找我時先掂量掂量自己的脖子結(jié)不結(jié)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