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煊不肯起身,低著頭道:“姐姐讓我跪著罷,這樣我心里還能好受些。”
這樣荒唐的感情注定結(jié)下苦果,他一個人懷揣著見不得光的妄念,夙夜難安,心亂如麻,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個傾訴的出口,有了個可以分享秘密的人,竟然覺得有些如釋重負。
“你……”謝知真對龍陽之好倒沒有甚么成見,聞言目光中露出悲憫,“阿煊弟弟,你這是何苦呢?你也知道,阿堂是我們家這一輩里唯一的男丁,將來肯定是要娶妻生子,為謝家綿延子嗣的,便是你自己,也不可能一直不娶妻罷?”
父親被弟弟下過藥,于子嗣上是萬萬不能成的了,弟弟若是再走了歪路,謝家便真的絕了后,往后她們到了九泉之下,要如何向列祖列宗交待呢? ↑↑事關(guān)弟弟,謝知真表現(xiàn)出難得的強硬,決不允許他和林煊發(fā)展出什么有悖人倫的感情。
“我明白姐姐在擔(dān)心甚么,阿堂當然應(yīng)該擁有正常人的生活,等他成親的那一天,我必定備下一份大禮,以朋友的身份恭賀他,至于我自己……我只能向姐姐保證,在真正放下他之前,絕不坑害別的女子。”
林煊抬頭直視著眉目溫柔卻堅定的美人,字字句句,擲地有聲:“我向姐姐發(fā)誓,終我一生,絕不讓阿堂發(fā)現(xiàn)我的心思,絕不做任何有可能傷害到他的事,我將拼盡全力保護他,竭盡所能幫他得到他想要的一切,若有違此誓,教我天誅地滅,墮入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謝知方劃著船在湖上晃了一大圈回來,看到林煊和姐姐有說有笑,相談甚歡,心里堵得厲害。
將姐姐送回流光苑,他看著林煊那張意氣風(fēng)發(fā)的臉,實在忍不住,給了對方一記撩陰腿。
兩個人動手過招已經(jīng)是家常便飯,林煊靈活地躲開,往后退了兩步,叫道:“謝知方,你又發(fā)什么瘋?”
謝知方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道:“晌午的時候,是誰死活不肯去見我姐姐的?這會兒怎么變了副樣子,一步叁回頭的舍不得走?”
哼,男人的本質(zhì)都逃不了“好色”二字。
“你不要胡亂攀誣,到底是誰一步叁回頭?”林煊不屑地瞥了他一眼,有意顯擺似的,晃了晃謝知真送給自己的點心匣子。
和謝知真把話說開之后,他老老實實把玉墜交還給她,她也答應(yīng)會永遠保守這個秘密。
謝知方酸溜溜地問:“你現(xiàn)在是怎么想的?若是有意,便早些回去準備叁書六禮,不過,丑話跟你說在前頭,娶了我姐姐,便不許在外面拈叁搞四,惹她傷心……”
他想,把姐姐嫁給林煊也好,林煊年紀尚小,這門婚事還能拖個叁四年,便是成了親,也可以叁不五時去林家走動走動,常常見面。
更何況,這樣無異于給自己躁動不安的心再上一層枷鎖,便是他控制不住對姐姐的綺念,也不能給發(fā)小戴綠帽子罷?
林煊答道:“我覺得姐姐極溫柔親切,已說定了從今往后將她當做親姐姐。”
他看了謝知方一眼,有意氣他,補了一句:“說不定往后姐姐成親的時候,我還能以弟弟的身份給她送嫁呢。”
“將她當做親姐姐……”謝知方下意識重復(fù)了一遍,這才反應(yīng)過來,指著林煊“你你你”了好半天,氣了個倒仰。
我拿你當好兄弟,你卻要跟我搶姐姐?
真真是豈有此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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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煊的感情線就到這里,真的沒想到會激起這么大的反應(yīng)。
斷袖之情和姐弟不倫,在某種意義上具有一定的相似性,比如都為世人所不容,都是注定遭到反對和唾罵的,相比較而言,由于封建社會對男性的寬容,斷袖的性質(zhì)可能還稍微輕一些。
這里使用了一點春秋筆法,從側(cè)面點出了姐姐對這種小眾情感的態(tài)度——沒有成見,但是如果我弟弟有這方面的苗頭,不好意思,絕對不行。
所以,這段情節(jié)在我看來,是合理且必要的,不過,這里不會出現(xiàn)吃醋的橋段,也不是姐姐感情變化的轉(zhuǎn)折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