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說想跟我一起看重荒的冬天嗎?”
“冬天來了,別睡了,再睡下去,雪就化了?!?/p>
直到冰雪消融,冬去春來,新葉點綴枝頭,山野間盡是爛漫桃花,瀾臨也沒有醒過來。
行淵站在床沿,居高臨下地俯視瀾臨,高大寬厚的身軀遮擋了陽光,逆著逛,他的神情看上去有些陰沉,像是生氣了。
“你要我留在重荒三年,三年到了?!?/p>
“你說三年一到,由我離開?!?/p>
“我若走了,你會生氣嗎?”
“真的走了?!?/p>
苦笑,“這般嚇唬你,都醒不過來嗎?”
……
行淵嘆息,“你只求三年,我當(dāng)時答應(yīng)的卻是三百年……況且,我還要守著你醒過來,憑你這修為不精的小上仙,搞不好得守三千年?!?/p>
“說罷,怎么補償我?”
“瀾臨,我抱抱你好不好?!?/p>
……
行淵翻身上床,側(cè)躺在瀾臨身旁,半側(cè)身體虛虛壓著這具骨瘦如柴的軀殼。他用一只手臂輕輕橫過單薄的胸膛,將渾身冰涼的瀾臨攬入懷中。
行淵原本高傲的背脊落寞的卷曲蜷縮,他的臉深深埋入瀾臨的肩窩,鼻尖蹭過微涼細膩的皮膚。他扣住瀾臨的手掌,溫?zé)岬闹讣鈶?zhàn)栗顫抖。
滾燙的液體滴落在瀾臨頸窩,滑落至消瘦的鎖骨,溫?zé)嵘⑷ィ粝乱荒ㄈ粲腥魺o的潮濕和微涼。
倏地——
纖細枯瘦的手指顫動著,反握住行淵的手,與他十指相扣。
力量微弱,但充滿堅定。
明明是沙啞干涸的低語,卻在行淵胸腔轟起驚天動地雷鳴。
“行淵,我回來了。”
瀾臨被一道幾乎要折斷骨骼的力量,狠狠擁進行淵寬厚溫?zé)岬膽阎?,彷若要將兩具獨立的身軀合二為一,揉為一體。
被手臂禁錮住的位置,骨頭的疼痛瘋狂叫囂,瀾臨蒼白虛弱的臉上卻盈出了柔和眷戀的笑容,他用盡全身力氣反手摟住行淵,又一次告訴他:“我回來了。 ”
“……”
“你在哭嗎,行淵?”
“沒有?!?/p>
“你哭了?!?/p>
“不準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