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肚子還沒有凸顯,人卻先瘦脫了形,巴掌大的臉上,幾乎就剩兩顆黑眼珠子。
王女士來串門,看到后嚇一跳,背過身問責邸南,末了親自下廚做了一桌好菜。
可妙妙根本吃不下去,沒幾口就跑去衛(wèi)生間吐。
王穎怔了怔,拉住邸南問:“該不會是懷孕了吧?”
邸南也沒吃幾口,周身都是低沉陰郁的氣息,“沒有,去看過了,就是腸胃炎?!?/p>
看他眉頭緊皺,也不像是有喜訊的樣子,視線在兒子身上掃了一圈,王穎蹙眉,“你怎么也瘦了?臉色也不好,是不是沒休息好?”緊接著叮囑,“工作不要太累……趕緊養(yǎng)好身體……主要任務啊還是生孩子……”
送走王穎,屋子徹底靜下來,開著燈,也仿佛朦朧著一層灰色的霧氣。
現(xiàn)有的檢查里,看不出來哪里有毛病,可邸南直覺妙妙的身體狀況不對。
“這個孩子不能要?!彼ブ蠲顜缀跻徽瓶晌盏氖直郏寡鄣?,聲音肅穆而哀慟。
可自從看過肚子里黃豆大的影像后,妙妙就再也割舍不下。她已經(jīng)聽不進邸南的勸阻,大有拼死也要生下孩子的架勢。
邸南心急如焚,卻也別無他法,兩人僵持不下。
直到一天清晨,他打開房門,門口蹲著一只通體烏黑的小貓。
貓兒歪頭看著他,高傲的頭顱微抬,眼神里的冷傲幾乎與妙妙如出一轍。
邸南立時就知道了她是誰,身子微側(cè),讓開門口的路。
黑貓“嗖”地竄進屋內(nèi),直奔臥房,妙妙的床邊。
妙妙本在沉睡,聞到氣息,已經(jīng)睜開了眼,看著眼前四年沒見卻一點變化都沒有的人,驚喜道:“嵐姐?!”
她起身下床,想要迎接嵐姐,腳剛踩到地,眼前一陣暈眩,差點跌倒。
嵐姐扶住她,在床邊坐下,握著她的手,立即就察覺到,“你懷孕了?”
看著妙妙憔悴的神色和身上略顯空蕩的衣服,她皺眉,偏頭指了指門口,“是他的孩子吧。”
妙妙輕輕點頭,卻見嵐姐連連搖頭,神色凝重,“這個孩子……你不能要。”
“為什么?”妙妙驚愕,為什么她也這樣說?
嵐姐嘆一口氣,“我們不是一類,不能懷他的孩子,你的身體不會接受,會一直排異……”
她直視妙妙,語氣沉重,“結(jié)果不是耗死你,就是拖死孩子,總之……是生不下來的?!?/p>
妙妙渾身都冷透了,像是被扔進冬天的湖水里,刺骨的冷,滅頂?shù)闹舷?。她這段時間以來咬牙的堅持,她心里僅存的那一點希望,就這樣被打碎,澆透……
許久,她聽見自己顫抖的聲音,“有沒有……萬一……”
嵐姐只是反問:“咱們的圈子里,你見過混合血統(tǒng)的嗎?我都沒有見過。”
看著面前神情絕望的人,嵐姐也心如刀絞,她抱住妙妙顫抖的身體,說出積壓在心底許久的話:“你想擺脫宿命,成為普通人嗎?我知道一個方法,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試?”
她緩緩道:“四年前,我不是故意丟下你,而是為了擺脫一個男人?!?/p>
與妙妙在酒吧失散的那晚,她去上廁所,卻因為喝了酒頭暈,沒有看清標識,誤闖進了男廁,推開隔間的門,就碰見男人正在提褲子。
下體還在外面露著,瞧見她直愣愣地盯著看,男人極輕蔑地笑一聲,將她擒進隔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