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輕云淡的一句話就像是一記大耳刮子,呼在默禹澤臉上,連帶著也呼在身旁總經(jīng)理的臉上。
這還怎么談?他才整理好的笑容當即就僵在臉上。
一旁的總經(jīng)理不甘心就這樣放棄機會,仍是笑著搭話,一邊勸,年輕人的事情交給他們自己去處理,一邊就要將話頭接到生意上。
好在嚴莫對著領(lǐng)導還算給面子,語氣倒也客氣,只是依然不賣交情,“工作的事情具體還是聯(lián)系業(yè)務部門?!?/p>
興致勃勃地來,灰頭土臉地去,里子面子一齊丟了個凈,更重要的是,讓領(lǐng)導不高興了。
回程的路上,領(lǐng)導就已經(jīng)甩下臉色。他幾乎已經(jīng)可以想象,這件事在公司傳開,大家會怎樣在背后嘲笑他,不知他的職業(yè)生涯還有沒有回旋的余地。
默禹澤很火大,嚴曉芙對此卻也有自己的不滿。
她與哥哥關(guān)系僵硬,他是知道的,為什么還繞過她主動聯(lián)系?這不明擺著撞槍口么?
她現(xiàn)在日子過得這樣拮據(jù),都不愿意去開口求哥哥,他明知哥哥不看好他們的關(guān)系,卻為了工作表現(xiàn),腆著臉求上去,豈不真成哥哥口中嫌棄的吸血鬼寄生蟲了?
況且,嚴曉芙從來不知道,她與默禹澤的戀情,在他的公司是這樣被廣而告之和關(guān)注的,這感覺就像她是一個穿戴在身的奢侈品,是增加他職場附加值的砝碼,是炫耀的工具。
她心里不舒服,很不舒服,但這回已經(jīng)懶得吵架,吵架后他肯定又是一系列的好言挽回,卻對問題避而不談,不能解決實際矛盾,她已經(jīng)有些厭倦了。
兩人于是冷戰(zhàn)起來。上班和休息時間都錯開,處在同一個屋檐下卻相互視而不見,話都不說,這狀況直到小長假出門旅游前才好起來,因為牽扯訂機票酒店的問題,兩人不得不溝通商量。
只是嚴曉芙能察覺,他不似先前熱情,而在看過他冷戰(zhàn)時如何冷漠地對待自己后,她也不能再回到以前那樣毫無芥蒂,終究是有了裂縫。
長假伊始,不用工作到底是好的,兩人整理心情趕到機場,沒想到的是,飛機起飛前,有人姍姍來遲地登機,正是嚴莫,帶著他的男助理,座位與他們同排,只隔一個過道。
幾人目光接觸,只有那助理什么也不知道,友善地笑一笑,其余三人皆是面無表情。
一路沒有交流,直到嚴曉芙從洗手間出來與嚴莫撞上。她現(xiàn)在看見他總覺得不自在,扭頭就要走開,他卻開口,一針見血,“吵架了?”
她不予理睬,又聽到他似笑非笑地說:“你倒是舍得給他花錢。”
小長假,旅游旺季,頭等艙比經(jīng)濟艙貴許多,她現(xiàn)在窮,但默禹澤更沒什么積蓄,不用想就知道這錢是誰掏的。
嚴曉芙忍住問他上次生病恢復的情況,徑直回到座位,后半程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隱約聽到男助理與嚴莫小聲說話,才捋出來,他們是因公事去三亞。
下了飛機,停機坪候著的專車直接就將嚴老板拉走,嚴曉芙和默禹澤搭的士去酒店。
本市才入初夏,三亞已是烈日高陽,棕櫚與椰子綠葉成蔭,一派熱帶海濱景象,撲面而來的空氣都仿佛帶著大海的濕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