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天,仍是早起,卻不用再當司機開車,而是出海。
嚴曉芙終于換上了箱底的波浪擺長裙,以為至少也該是游輪趴什么的,沒想到了海邊,等著的是個利劍一樣的沖鋒艇。
對比她的隆重,嚴莫顯然隨意的多,亞麻的沙灘短褲,上罩寬松的白襯衫,休閑又防曬。
隔著黢黑反光的墨鏡,嚴曉芙感覺到他看到她的打扮頓了一下,不過倒沒發(fā)表什么意見,只是將腕上提的一個休閑軟包隨意往座位底一撂,靠到船后,抽動馬達。
原先等在艇上交接的人跳上橋頭走了,只剩他們兩人,嚴莫掌舵,他們從酒店后院的海灘出發(fā),駛向一望無垠的碧藍色。
駛出不過幾里,清晨的薄霧漸漸騰開,日出從海平面上仿佛是一躍而起,火紅碩大的一盤沉沉墜在海面上,朝陽金燦燦地鋪散,本在打瞌睡的嚴曉芙眼前一亮,不禁摘掉遮陽帽,站起來指著前面喊:“看,日出!”
外掛的馬達聲音太大,坐在船尾的人只是朝她笑了笑,仍是一手操作著方向桿,迎風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仿佛眼前的景象在他預料之中,只不過等煙消云散,禮物自動在她面前打開。
早就聽說亞龍灣是看日出的絕佳圣地,嚴曉芙以為默禹澤走了,這次要錯過了,卻沒想到,在這碧緞一樣的海面上,他們正撥開薄霧,朝日出前進,而這風光景致是只屬于這條小艇和他們兩個人的。
她看著日頭脫離海面,一點點升起,連日壓在心底的不快也仿佛隨之一點點散開了,只剩萬丈瀲滟的光,而她嫣紅的裙擺像一朵燃燒的花一樣在海風里烈烈舒展,在身后的人眼里,也是一番風景。
“我們到底去哪?”她回頭問。
他沒有說話,只是伸出手指朝右指了指,然后快艇轉過一道彎,盡頭赫然是一道綿長的海岸線和層疊拔起的建筑。
“海棠灣嗎?”
“對?!?/p>
嚴曉芙不知為什么去海棠灣,但直覺行程不會太枯燥,她拿出手機將這一刻的風景記錄進相冊,突然聽到嚴莫問:“要來試試嗎?”
馬達聲漸低,速度降下來,她這才知道他指的是要不要試開快艇。
她突然覺得不好意思,因為其實剛上船的時候她就想試了,只不過以為掩飾得很好,就像她其實喜歡飆車和重型機車一樣,是高中時交往一個混混男朋友一塊玩發(fā)現的,但會氣到爸爸,也與她的身份不符,所以從沒表露過。
她以為不會有人知道,沒想到被他看穿。
她還在扭捏,他已經松開把手,讓到一邊了,遮住半張臉的墨鏡上映著燦燦的海面,神態(tài)恣意放松。
黑色的操作桿上還殘存他的手溫,嚴曉芙握住,抬眼看他。
“給點油門,然后往下壓?!?/p>
她深吸一口氣,照做,卻沒啟動起來,反倒船身一頓,將人斜甩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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