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涵趕緊低頭看了看，卻沒有看出什么不妥，抬頭問他：“哪里不好？”
“哪里都好……”一只手不知不覺地撫上了她的腰，“就是不太好脫……”
肖涵的耳朵嗖地紅透，接著就是一巴掌招呼在他身上，“你能不能說點人話！不要臉！”
肖磊一把攥住她的手腕，戲謔地問：“你這什么習慣？床上沒見你這么硬氣，該動手的時候不知道動手?！?/p>
話音未落，肖大少就被趕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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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悠然的婚禮是西式的。
從酒店到教堂的花路漂亮浪漫得所有少女都舍不得離開。
盡管前一晚倆姑娘又是興奮又是感嘆地聊了一整晚，但真真切切地看到了她結(jié)婚時的樣子，肖涵還是忍不住熱淚盈眶。
她看著自己最好的朋友從女孩變成女人，陪著她度過生命中每一個重要的時刻。
從今天開始她有了自己的家，以往種種委屈傷痛，都隨著令人心漾的婚禮進行曲和飄舞著馨香花瓣的微風散去。
肖涵看著許悠然挽著肖磊的胳膊，看著肖磊將她的手放到了許驍?shù)氖稚稀?/p>
這個畫面，也是她曾不止一次幻想過的。
有了少女心事的時候，她就想過，將來出嫁，一定是要哥哥送的。
臺上的新人交換戒指后的額頭一吻，立馬引來全場歡呼。
許悠然穿著雪白的婚紗，在投進教堂的陽光照映下美得不可方物，即便眼眶微紅，肖涵也知道那是她幸福的眼淚。
肖磊回到她旁邊時，又好笑又嫌棄地皺了皺眉。
肖涵哭得眼線睫毛膏濕成一團，瞪著他：“你這是什么眼神？！”
“你跟這兒拍戲呢？正經(jīng)拍戲時候沒見你哭成這德行?！?/p>
一邊說著一邊拿了紙巾給她擦干凈。
肖涵吸了吸鼻子，聲音還哽咽著：“你懂個屁！我這是感動的！我結(jié)婚的時候悠悠也一定哭成我這樣，不信你看著吧！”
肖磊拿著紙巾的手頓了頓，對上了肖涵的眼睛。
四目相對的一瞬間，肖涵不知道為什么心抽痛了一下。
或許是因為剛哭得太厲害了吧……
她拿過肖磊手上的紙巾，聲音還有點哽咽：“我自己來吧?！?/p>
肖磊輕輕拍著她的后背幫她順氣，時不時揉揉肖涵的頭發(fā)。
只不過整場婚禮，他都沒再說話。
婚禮結(jié)束后，驍爺沒逃掉，被拉去灌酒了。
肖磊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肖涵隱約覺得他不高興，但又不太確定是為什么。
跟許悠然一起卸了妝洗漱后，兩人換上舒適寬松的衣服，就像以前一樣在肖涵房里躺著聊天。
許悠然笑她：“肖涵，咱們昨晚怎么說的呀？不要把眼睛哭腫，婚禮上拍的照片可是要留一輩子的。這下好了，你花著妝的樣子大伙全看見了，你的偶像包袱不要啦？”
肖涵撇了撇嘴：“你還說呢，你覺得我能忍得住嗎？看見你那么幸福開心，我是真心為你高興啊，別人不知道，但我明白你曾經(jīng)有多么糾結(jié)多么難過啊?！?/p>
“是啊?！痹S悠然握住她的手，“你不知道，我在臺上看著你哭成那樣，我也好想哭，是好不容易才忍住的。我覺得我真的好幸運啊，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們真的是親兄妹，恐怕就不會有今天這場婚禮，也不會有這么多好朋友們的祝福了。”
聽見這話，肖涵避開了許悠然的目光。
她們向來無話不談，但唯獨有一件事，她實在說不出口。
“肖涵?！痹S悠然笑著說，“我也好期待你的婚禮啊，雖然不知道將來會是一個怎樣的男人能娶到你，但能入你的眼就一定很帥，能過肖磊哥那關的就一定非常不錯?！?/p>
“悠悠，我其實……真的挺想結(jié)婚的?！?/p>
許悠然笑得溫柔：“我知道啊，你很早就說過了。雖然那時候聽起來像是在開玩笑，但我知道，你想有一個自己的家。”
肖涵搖搖頭，笑著說：“我沒有開玩笑?！?/p>
“我小時候，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想要什么就可以有什么，爸爸雖然很忙，但我知道他是疼愛我的，我媽媽就更不用說了，她是世界上最好的媽媽?！?/p>
“可是從她生病……不，應該是說她精神出問題之后，我家每天都充滿了哭聲和吵鬧聲，悠悠，那些聲音真的太煩了，太煩了?！?/p>
“后來我哥去美國上大學，帶著媽媽也去了美國治病，家里一下子就安靜了。我爸幾乎不回家了，我不知道他工作到底有多忙，忙到連回家睡覺的時間都沒有?！?/p>
“甚至忙到我媽媽在美國去世，他都不去看她最后一眼。連我也不讓去，我哭到喘不過氣，他也沒有在我出國的同意書上簽字。我不明白是為什么?！?/p>
“后來啊，我就明白了。在陳嫣然抱著孩子踏進我家門的那一天，我就明白了。我爸不是忙到回不了家，而是因為他已經(jīng)在外面有了別的家?！?/p>
“原來的家，還有家里的我，對他來說都不重要了……”
許悠然靜靜地聽著，時不時幫她擦掉臉上的眼淚。
“悠悠，你知道那種看著別人熱熱鬧鬧過年，而自己就像個外人一樣坐在一邊的滋味嗎？在我從小長大的房子里，我居然會覺得自己很多余?！?/p>
“后來我哥回來了。家里的人開始重視我，陳嫣然也不敢慣著肖銘來招惹我，我爸不再不聞不問，有時候也會管管我，訓訓我了。雖然已經(jīng)大不如前，但起碼還像個家了?！?/p>
“可我還是不喜歡那個家。我厭惡陳嫣然虛假的慈母做派，厭惡我爸的偏心，厭惡我家那些假惺惺關心我的親戚。”
“所以我跟你說想早點結(jié)婚，我不是想早戀，我只是……太想有個屬于自己的家了……一個正常的家就好?！?/p>
兩人聊了很久，聊到最后肖涵哭累睡著了。
許悠然輕輕地嘆了口氣，替她蓋好了被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