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面地點(diǎn)依舊在很私密的咖啡館,許清如都不知道究竟是為了她,還是舒云自己就喜歡在這種環(huán)境下談事。
這一次,舒云告訴了她答案:“實(shí)在抱歉,我這人從小就有個壞毛病,不喜歡人多,就喜歡安靜私密的環(huán)境,這樣比較有安全感?!?/p>
許清如道:“我可以理解?!?/p>
侍應(yīng)上了咖啡,給舒云那份配的糖足足有普通的三倍,她全都放進(jìn)去,用杓子認(rèn)真攪著,“小時候日子苦,想吃糖吃不到,長大以后就老愛吃甜的?!?/p>
許清如抬起自己那杯喝了一口,什么都沒加,特別苦,卻是她最喜歡的味道,“我倒不太能吃甜的?!?/p>
舒云笑笑,取出手機(jī)打開郵件遞到她面前:“公司同意和沁源合作了,隨時可以簽約?!?/p>
許清如一愣:“這么快?”
不僅快,還順利得匪夷所思。PTU這款疫苗還未批準(zhǔn)上市時,國內(nèi)各大藥企就已為了獨(dú)家代理權(quán)各顯神通明爭暗斗,沁源雖和PTU有過合作,但也沒占多少優(yōu)勢,舒云之前還一直在邵博韜面前堅稱公司高層有人對沁源不滿,她的壓力很大,這次談成功的幾率很渺茫。
“因為,我可以做主?!笔嬖贫似鹂Х刃崃诵?,滿意地抿了兩口,“和沁源也不是第一次合作了,選擇最熟悉的伙伴才是最優(yōu)解。”
許清如握杓子的手緊了緊,面上卻全是驚喜:“沁源不會讓貴司失望的,也不會讓舒總失望?!?/p>
舒云還是沖著她這個人來的。
就算董安琳已經(jīng)死了,這世上再也沒有外人知道邵英姿不在人世的事實(shí),可只要有人對她在孤兒院那段經(jīng)歷有所懷疑,便能埋下很大的禍根。
她終究是冒牌的,一旦邵博韜察覺出什么,一份簡單的親子鑒定就能把母女倆苦心經(jīng)營多年的一切給毀了。
舒云笑著問:“你知道我最喜歡什么嗎?”
“什么?”
“錢?!彼荒樚谷唬霸谶@個世界上,只有錢能讓我有安全感,別的都不行。不知道你有沒有過那種感覺,走在街上,看著來往的人群,好像誰都很可怕;在公司里,在朋友聚會上,甚至在家里,明明誰都認(rèn)識,卻又好像誰都不認(rèn)識,除了錢,沒有任何東西值得我去信賴。”
許清如靜靜看著她,依舊平靜地微笑,然后搖頭。
舒云端起咖啡一飲而盡:“明明喝的是咖啡,倒講起醉話來了。好了,咖啡喝完了,我也該走了,許董助回去記得告訴邵董事長,你和我這些天談得很辛苦?!?/p>
所以,是她許清如費(fèi)盡心機(jī)孜孜不倦才扭轉(zhuǎn)局面說服PTU與沁源合作的,這么大的功勞記她一個人頭上,足夠她連升幾級了。
許清如知道,舒云是在向她暗示,不,應(yīng)該叫明示了,明示她值得信任,她愿意幫她,可是正如舒云自己所說,這個世上除了錢,她誰都不信,既然不信,又何必幫她?
信任這種東西,簡直是全世界最昂貴的奢侈品。她沒有,許清如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