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內(nèi)安靜異常。

她的話像是融入了空氣中，激不起一絲波瀾。

良久后，書念出了聲。

那是書念第一次沒有反駁她的話。只是低著腦袋，沉默了好半晌，而后突然掉下淚來，嗚咽著說：“對不起…是我做錯了……”

后來書念回了學校。

再次接到書念的電話時，鄧清玉才知道她生了很嚴重的病。她在電話的那頭，忍著哭腔，語氣近似絕望：“媽媽，我過得好痛苦。你能不能來接我回家……”

……

……

鄧清玉回過神，繼續(xù)說著：“她被找著的時候，全身都是被折磨過的傷，養(yǎng)了好久的時間……整個人瘦得像是皮包骨。我不知道這事情念念有沒有跟你說過。當時她逃出來過一次，跟路過的人求救，但那兩個人不敢上前……然后她又被抓回去了?！?/p>

謝如鶴的喉結(jié)滾了滾：“她沒跟我說?！?/p>

但他在網(wǎng)上看到了。

“那兩個人事后報了警。”鄧清玉扯著紙巾擦淚，“念念因為這件事情，也留下了很大了陰影，盡管她知道他們并不是沒有幫她。”

“……”

“這些事情，我每次想起來，但覺得喘不過氣來?！编嚽逵裾f，“可這是她真實經(jīng)歷過的事情……生病也不是她自己能控制的。”

謝如鶴吐了口氣：“我知道。”

鄧清玉輕聲道：“她一直因為自己這個病挺自卑的，不去交朋友，也不去談戀愛。她能把你帶回來見我，一定是很喜歡你。”

“嗯?！敝x如鶴彎起唇，“我也很喜歡她?！?/p>

“我跟你說這些話，可能不太合適?！编嚽逵裾f，“如果有一天，你真覺得不太能接受，想要跟念念分開……我希望你能提前跟我說一聲。”

客廳安靜了幾秒。

“阿姨，您放心?！敝x如鶴低聲承諾，“不會有那一天的?！?/p>

另一邊。

王林錫把書念扯進房間里，咋咋呼呼道：“姐！你怎么認識的阿鶴啊……”

書念眨眨眼，含糊道：“就唱那個歌?！?/p>

“哦?！蓖趿皱a撓撓頭，“我前些天看到阿鶴微博關(guān)注你了，就關(guān)注你一個人，我就以為他看上你了。”

書念茫然：“嗯？”

“然后你今天就說要帶男朋友回來?！蓖趿皱a小聲嘟囔，“我覺得肯定沒我偶像好，想把他嚇跑，剛剛就…就那樣……”

書念覺得好笑：“以后別做這種事情了。”

王林錫乖巧地點頭：“不會了！”

王林錫把書桌前的椅子挪過來給書念坐，邊說著：“姐，雖然我偶像很好，但你在他面前也不要低聲下氣。你比他好多了?！?/p>

書念歪了歪頭，覺得奇怪：“你以前不是不喜歡我嗎？”

“我什么時候……”說到這，王林錫突然想起來，“那不是…都說后媽什么的很惡毒嗎？我就擔心你們對我不好，那我肯定得先下手為強?！?/p>

“所以你現(xiàn)在是覺得我對你好嗎？”

“你對我是挺好的?！蓖趿皱a蹲在她旁邊，像條小金毛，“你之前從學?；貋?，還給我?guī)婢呋貋恚谑渔?zhèn)都買不到的。”

“……”

“而且，我覺得你很厲害。”

聽到這話，書念低下頭，問道：“我厲害？”

“嗯?！蓖趿皱a重重點頭，“你很厲害，把壞人繩之以法了，像個女英雄?！?/p>

書念張了張嘴，聲音低了下來：“我不是英雄，我膽子很小?！?/p>

“那你就是膽子小的英雄，不過我覺得你膽子也不小。”王林錫笑嘻嘻的，挪到書桌前拉開柜子，“姐，我以后想當警察?！?/p>

書念的心思還放在他剛剛的話上，心不在焉地說：“嗯，那你得好好學習?！?/p>

“我知道了，我肯定好好學習的，等我再玩幾天。再玩幾天我就好好學習?！蓖趿皱a說，“然后我以后保護你啊，你就不用怕了?！?/p>

書念看向他。

小孩子內(nèi)心純凈，干凈得像是白紙，慰借著她的心靈：“你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把勇氣用光了，那我就替你勇敢好了?！?/p>

書念鼻子發(fā)酸，聲音也隨之帶了鼻音：“嗯……”

王林錫的性子大大咧咧，似乎也不覺得自己剛剛說了多煽情的話，很快就從柜子里掏出一大疊專輯：“姐，你能讓姐夫給我簽個名嗎？”

書念揉了揉眼睛：“我一會兒問問?！?/p>

說到這，王林錫忸怩道：“他會不會記仇？”

“不會的?！?/p>

王林錫一下子精神起來：“那能不能讓他在我的肚子上簽一個名兒？”

“……”

“哦，是腹肌。”

“……為什么？”

“我明天回學校啊，我們班好多人都喜歡阿鶴?！蓖趿皱a說，“專輯我?guī)н^去肯定會被搶，簽臉上又太明顯了，我就可以簽在腹肌上。”

“?。俊?/p>

“剛好體育課的時候，我就假裝我很熱，把衣服撩起來?！蓖趿皱a理所當然道，“他們就能看到阿鶴給我簽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