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五個高大壯實的男人從黑暗中走來,為首的手里晃著一根纏著鋼釘?shù)拇竽竟髯印?/p>
那釘子在昏暗的路燈下閃著寒光,宛如啐了層毒液的尖刀。
為了防身,紀堯腰間常年藏著一把小巧的瑞士軍刀。
他當(dāng)警察這些年,不知道得罪過多少人,遭到打擊報復(fù)再正常不過了。
紀堯往前走了兩步,打量了一下這五人,都是生面孔,氣質(zhì)跟一般的小混混不同,臉色透著沉穩(wěn),像經(jīng)過特殊訓(xùn)練的職業(yè)打.手。
他打量完,勾起唇角:“想好了嗎,襲警可是重罪。”
為首的晃了晃手上的棍子,也不說話,用眼神暗示了一下身后的人,隨后快速跑過來,舉起棍子就打。
紀堯閃身,迅速抬手攻擊那人的胳膊。
對方果然是受過訓(xùn)練的,那一擊并未對他造成什么傷害。
另外四個馬上圍攻過來,紀堯被五人圍住,困在墻邊上。
他突然笑了一下:“就算是死,也得讓我死個明白不是,你們是哪一路的?”
為首的冷笑一笑,殺手范兒十足地說道:“拿錢辦事,取你狗命?!?/p>
紀堯看了他一眼,幕后的人根本沒打算取他性命,不然就不是這個陣仗了。看來是要給他點教訓(xùn),莫非跟喬江被殺的案子有關(guān)?
“拿錢辦事?那你知道我是誰嗎?”
為首的晃了晃手上的棍子,明顯不想再說話,只想趕緊完成任務(wù):“少廢話,給我上!”
紀堯那一句裝逼的,我姓紀,紀氏集團的紀,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迎面遭到了攻擊。
果然,正派死于裝逼。
紀堯一人對打五個職業(yè)打.手,勉強能應(yīng)付,唯一棘手的就是為首的那人手上纏滿鋼釘?shù)墓髯印?/p>
他也不能往巷子外面跑,這些人打起來不要命,外面都是手無寸鐵的老百姓,會受到牽連。
趙靖靖家離這里不算太遠,他再應(yīng)付個二十分鐘,估計趙靖靖就能帶人趕到。
除了自己的拳腳,紀堯把現(xiàn)場所有能當(dāng)武器的都用了,地上的板磚,旁邊的垃圾桶,破舊的晾衣桿,啤酒瓶子。
五個人被他打趴了三個,很快只剩下兩個了。
他也終于能喘口氣,把剛才那句裝逼的話說完:“對方給你多少錢,我給三倍?!?/p>
終究是一對五,他體力耗地厲害,能用錢解決的事情,就別這么費勁了吧。
為首的往前走了兩步:“我們雖然是打手,干的都是些違法亂紀的事,但我們,也是有職業(yè)道德的,向來沒有出賣雇主的道理?!闭f完揮起棍子:“給我打!”
紀堯:“十倍?!?/p>
對方猶豫了一下,手上的棍子最終也沒落下來。
旁邊的手下提醒道:“老大,這人可是警察,不會放過我們的?!?/p>
為首那人從金錢攻勢中緩過神來,帶著比剛才還要狠厲的眼神:“給我打,打到他拿不起槍?!?/p>
紀堯拿刀擋在身前,冷笑一聲:“那就別怪老子不客氣了?!眲偛诺乃挥昧似叻至?,幾乎沒用刀,真發(fā)起狠來,這兩人不會是他的對手。
這時,巷子外面?zhèn)鱽硪魂嚹ν熊嚶?。聽起來有四五輛的樣子。
紀堯心說,他家靖靖來得真快,還是從市局騎摩托來的。
他轉(zhuǎn)頭,五輛摩托車堵住巷口,刺眼的燈光投射進來,將昏暗的巷子照地如同白晝。
車上下來五個戴著頭盔的人,手上晃著和剛才的人一樣的棍子。
這惡勢力外援來得如此之快。
紀堯暗罵一聲:“操?!?/p>
……
韓惜關(guān)上門窗,煮了點水餃,盛在白瓷盤里,放餐桌上,又轉(zhuǎn)身倒了點醋。
她坐在餐椅上,拿起筷子。不知道為什么,右眼皮一直在跳。
回家的路上,在小巷口的時候,紀堯就開始心不在焉,不知道他在分心什么,還有他在她家門口說的那幾句話。
他讓她關(guān)好門窗,誰來都不要開門。
韓惜出門,敲了敲對面的門,很久都沒人應(yīng)。
她迅速拿出手機撥紀堯的電話。
韓惜站在門口,聽見電話里無法接通的提示音,心突然沉了下去,像被一塊巨石壓住,險些喘不過氣來。
或許他只是出去吃飯,恰好手機沒電了呢。
但她不敢僥幸。
她身上像是被罩了一層電網(wǎng),但凡有男人接近她,追求她,他們總會遇到各種意外,下場都不會好。
她曾暗地里追查過,卻沒發(fā)現(xiàn)任何蛛絲馬跡。這些年來,她潛意識里就變得不愛與人過甚親近。
紀堯的出現(xiàn),對她來說是個無法抗拒的意外
韓惜往小巷那邊跑去,若他真有什么三長兩短,她將無法原諒自己。
身側(cè)開過去一輛救護車,車燈將路邊照得慘白一片。初夏的天氣里,她卻只感覺到了冷,刺激的寒意將她的雙腳動得冰涼,終于連步伐都邁不動了。
救護車在小巷口停了下來,旁邊還停著兩輛警車。
身穿白衣的醫(yī)護人員將一個滿身是血的人抬上車,那雙形若桃花的眼睛染上了鮮艶的紅色。
桃花本該是粉白溫暖的,怎么就變得這么血腥了呢。韓惜站在原地,想抬腳過去,卻怎么也邁不動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