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女士,晚上好。"何教授簡單介紹了下,看著亂七八糟的女兒,便對裴歡道:"帶她去洗手間洗洗臉吧,唉——"
騰絮紅看了眼何輕,笑著道:"這就是你女兒,原來都這么大了……也是,算起來都快二十年了。"
兩個人簡單敘了會兒舊,騰絮紅才道:"你也大概不知道,這地兒是我的地方,樓上那位,也就是何小姐的男朋友,來頭不小。"
她微微抬了眼,很快目光又落在何教授身上:"沒想到再見面,居然和你說這些——這位是成家長子,而立之年,剛從云貴調(diào)回來,別的不多說,前途無量是一定的。"
騰絮紅這些年在帝都經(jīng)營,對這些關(guān)系如數(shù)家珍,她也不保留什么,簡單說了些利害關(guān)系。
何興文聽她一一道來,沒什么表情,只有聽見年齡的時候皺了皺眉。
騰絮紅給自己倒了杯酒,輕聲道:"我猜你也是這個反應(yīng),這些名啊利啊的……你是不在乎的,不過成壑大概是動了心的,他現(xiàn)在頂著家里的壓力,談個戀愛其實也不容易。"
這話一說,何興文就笑了,他拿著面前的杯子,壓根懶得抬頭,只道:"那你是真的看錯我了,我還挺看著名利的,不然你也不會在這里碰見我。"
多年前他離開帝都的時候,其實也沒想到自己還會回來。
"絮紅,都這么多年了,人總會變的……而且你說壓力——"他輕輕一笑,儒雅溫柔。
"和我女兒談戀愛,怎么就給他壓力了?"
何興文慢悠悠喝了口水,他生的俊秀,這些年在外面雖然勞累,但是卻不顯一分老。
騰絮紅摸了摸眼角的皺紋,嘆氣道:"阿文你是真的沒變,我倒是老了,有你這樣的老丈人,人家能不壓力大嗎?"
這樣的玩笑話,何教授聽了就當(dāng)沒聽見一樣。
騰絮紅看出來他的態(tài)度,便不再勸:"我以為……算了,也沒什么好爭去的,那樣的人家,何小姐稍稍做錯點什么,都是麻煩事。"
當(dāng)初她也是這樣的家庭。
當(dāng)初當(dāng)初,好似如今。
騰絮紅看著面前氣定神閑的男人,回憶起他當(dāng)年執(zhí)著的模樣,又想起最后——
"你這次來,要呆多久?"
千言萬語化為這一句。
何教授想了想,道:"大概三五日,有空一起吃個飯。"
"好的。"女人溫柔的笑。
樓下氣氛倒是不錯,何輕和裴歡回來后,四個人還聊了會兒,何教授在她回來之前,不知道從哪兒掏出來個小蛋糕,何輕算是開心了點。
但是樓上氣氛倒是沒這么好了,白子睿滿腦子問號,事情發(fā)展超出他的想象了,這個多出來的男人是誰,跟輕寶一副親昵的樣子,而且紅姨居然也在——
"你認(rèn)識不?"白子睿抓住路過的韓祀,病急亂投醫(yī)。
韓祀搖搖頭,他雖然跟何輕熟悉,但是還沒熟到這個地步,謹(jǐn)慎道:"我跟何小姐不熟的,她不愛跟我們玩,圈子里除了裴大小姐,就原家倆兄弟跟她關(guān)系不錯。"
"倆兄弟?"白子睿的注意力很快被轉(zhuǎn)移,"原非跟她關(guān)系不錯?"
何輕很吃原澤那張臉,這件事他們天天拿來笑話成壑,但是原非……白子睿咳了聲,說道:"這男人看起來也不小啊,看著比阿壑還幾歲,輕寶應(yīng)該不喜歡這種的吧。"
韓祀聽了在一旁嘀咕道:"說不定她就喜歡年紀(jì)大的呢,而且這男的長的也不賴啊,跟輕寶看著挺搭的……"
這話說的,白子睿把這嘴賤不嫌事大的混蛋踢到一邊去,還沒開口問成壑,就看見何輕他們準(zhǔn)備走了。
然后那個男人的視線才往上看了看。
何興文跟成壑對視了眼。
何輕背對著他們,成壑抿著嘴臉色不太好。
然后他就看見那個男人,對他露出一個輕蔑的笑容——
轉(zhuǎn)身牽著何輕走了。
白子睿也看見了,他看了眼成壑道表情,嚇得倒退兩步。
周圍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看著成壑,看見的人都意識到,那絕對是個不屑又挑釁的笑容。
白子睿有些扛不住了,硬著頭皮道:"我去請紅姨……"
韓祀也跟著跑了,留下一句:"我去看看裴大小姐走沒走。"
……
紅姨跟裴歡被請來的時候,倒是一點也不意外。
裴大小姐一臉我知道你找我干什么,但是我就是不說,你來求我啊的表情。
白子睿只好從紅姨下手,聊了兩句后,在成壑的低氣壓逼迫下,硬著頭皮問道:"紅姨,何輕剛走是吧,我還準(zhǔn)備找她來著,是回家了嗎?"
他自認(rèn)是個溫和的開局,但是紅姨卻道:"你說何小姐,因該是去酒店了吧。"
白子睿呆了呆,咽了咽口水道:"紅姨,咱……咱不能亂開玩笑,阿壑這男朋友還在呢——"
裴歡忽然笑了聲,但是沒有開口。
紅姨逗了兩句白子睿,才對成壑道:"你有什么要問我的嗎,沒事的話我也要回去了。"
成壑看著她,這個女人一副從容不迫的樣子,完全看不出來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的那些,他最終還是開了口:"紅姨,剛剛跟何輕一起走的,您認(rèn)識嗎?"
裴大小姐終于忍不住了,笑出了聲,說不出是冷笑還是嘲笑。
騰絮紅還沒開口,裴歡就直接道:"你不是她男朋友嗎,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還是根本不在乎?"
她一副尖銳刻薄的樣子,看的白子睿直皺眉:"裴大小姐,我看在你哥哥的面子上不說別的,但是你也是何輕朋友,為什么非要這樣說話,難道把他們拆散了你這個朋友就開心了?"
裴歡翻了個白眼,毫不掩飾自己對成壑的態(tài)度:"成壑,今天我們就把話挑明了,你明知道何輕缺的是安全感,為什么要一而再的,去試探她的底線呢?"
她不喜歡成壑這樣的性子,仗著自家哥哥今天索性一吐為快了:"說真的其實我也不著急,反正你年紀(jì)不小了,遲早要結(jié)婚,我們家何輕才剛成年,以后大把大把的好男人等著她挑,我只警告你——等你決定好的時候,不要把事情做的難看——"
"你要是個男人,就趁早決定。"裴歡心里冷笑,成壑都這個年紀(jì)了,還要來招惹何輕做什么。
他要是戀愛腦上來,做出什么事情,到時候遭殃的還是何輕。
成壑聽了這些,也沒生氣,反倒問道:"你怎么知道,我跟她沒有以后呢?明年她就可以領(lǐng)證了。"
裴歡仿佛是聽了個天大笑話一樣,也不顧紅姨在,直接道:"有本事你讓你老子說這話!"
這話一出,韓祀都想給大小姐鼓個掌了。
其實問題很簡單,裴大小姐雖然粗暴直接,但是確實是這個道理。
"裴小姐說的對,"紅姨笑了笑,但是卻道:"恕我直言,成壑,你有這個想法是好的,但是現(xiàn)在的你說這話,沒什么說服力。"
"何小姐應(yīng)當(dāng)不是什么難說話的性子,就算你一時解決不了家里人的態(tài)度,但總要和她說說,她才多大呀,哪里懂得這些彎彎繞繞,你們畢竟差了些閱歷和年歲,不跟她說,她當(dāng)然會難過的。"
裴歡一邊聽一邊冷笑:成壑就是覺得自己能把一切都做好,掌控全局,才這樣有恃無恐的。
但是紅姨沒有為難他們,直接道:"剛剛那位,是何小姐的父親,沒想到你居然沒見過……"
白子睿一口酒噴了出來,驚天動地的咳起來,好半天才道:"你說那是她爹?"
這怎么可能,那男人看起來不像四五十歲的樣子。
成壑也愣住了。
紅姨笑了笑,有些感嘆:"確實年輕,好像有女兒的時候,才二十歲的樣子,當(dāng)初他還是我的同學(xué)來著。"
白子睿算算年紀(jì),震驚了,不可置信道:"所以阿壑這老丈人才四十不到?"
"三十九。"裴大小姐嘲諷道。
白子睿已經(jīng)不想跟她杠了,還是不太相信:"是輕寶親爹嗎,你要說哥哥我還信來著……"
然而事實卻是如此。
白子睿頹然地攤在沙發(fā)上,覺得今晚做的這事,又蠢又倒霉。
剛剛那男人,那笑卻是讓人看了火大,他都受不了何況成壑。
但是現(xiàn)在火是沒了,哪有膽子生氣,那可是人親爹——老丈人!
這誤會大了去了!
垃圾作者有話說:上來了,昨晚胡亂寫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