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宮中夜宴,后日便是徐裊和向晚啟程赴北疆的日子了,徐裊穿著時興的藕色短襦,下身是正紅的丹絲碧羅籠裙,外罩一件半透明的金色細(xì)絲褙子,徐裊沒有戴太多的發(fā)飾,只有幾朵簪花用來襯托帝后賜予的和闐玉制孔雀簪。
由于是入宮,向晚的穿著就減省了,那便是四品武官的官服,兩人穿戴整齊后,便搭著馬車進(jìn)宮赴宴。
楚國的宮宴亦是男女分席的,男左女右,這宮宴本就是為了要送赴北疆的將士們,所以向晚和其部署便坐在皇帝的右下座,徐裊則跟著一干女眷坐在左下座,徐裊坐得離路皇后很近。
宮宴開始后,各色歌舞表演也跟著開始,先由教坊所準(zhǔn)備的一支開場的舞蹈,配著眼前各色的小點(diǎn),當(dāng)真是十分舒心。
徐裊塞了一塊豌豆黃在嘴里,臉上有著喜悅,徐裊還是丞相千金時,便常往宮里跑,這御膳房出產(chǎn)的豌豆黃,一向是她的最愛,桌上精致的小點(diǎn),讓她稚氣的臉龐充滿了笑意。
沒一會兒,芯雅姑娘來請,芯雅姑娘是路皇后的陪嫁,在宮里的地位超凡,徐裊跟著芯雅,來到了皇后身邊。
皇后今日穿著正裝,以顯示對將士們的重視,那九天鳳冠閃閃發(fā)亮,讓她原本的好顏色更加動人。
徐裊本也長得不差,但總覺得自己在皇后跟前,便是黯然失色。
“臣女給皇后娘娘請安?!毙煅U盈盈福身。
“起來吧,你就像是本宮的嫂子一般,不需要這么多禮。”雖然徐裊年紀(jì)小,不過向晚卻像是皇后的哥哥一般,所以皇后稱她一聲嫂子。
“臣女不敢逾越?!彪m然皇室對向家多方恩寵,不過向晚也不忘為人臣的本分,身為向晚的妻子,徐裊自然是和向晚一條心。
“本宮的眼光可不錯,便宜子晨了。”路皇后滿意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示意徐裊坐下。
徐裊大方優(yōu)雅的落座,路青絮觀察了一下徐裊頭上的簪子,眼神里面有著滿意,但沒有再多說什么。
“東西都準(zhǔn)備好了嗎?有沒有什么缺漏的,都可以跟本宮開口?!彪m然平時是高高在上的皇后,此時卻像在跟徐裊話家常。
“回皇后娘娘,一切都準(zhǔn)備就緒了?!?/p>
“看來你辦事妥帖,需不需要宮中騰一些人手讓你帶去使喚?”皇后遞了一塊精致的菊花凍給徐裊。
“回皇后娘娘,家中人手十分充足了?!毙煅U話說完,便把菊花凍放進(jìn)嘴里細(xì)細(xì)品嘗。
“一切都準(zhǔn)備就緒就好了?!甭坊屎簏c(diǎn)了點(diǎn)頭,見徐裊仿佛小松鼠一樣滿頰囊的食物,一直想要一個親妹妹的路皇后心頭一軟,“好吃嗎?”她親切的問著。
“嗯!十分美味。”徐裊點(diǎn)了點(diǎn)頭,眼兒亮晶晶的,路皇后看了覺得十分可愛。
“等會兒帶一點(diǎn)回去吧!”路皇后吩咐人送了一碟到徐裊的位置上,又和徐裊閑談了幾句以后,賜了她一壺上好的果釀。
這壺果釀是用最甜美的西域葡萄釀造的,徐裊一時貪杯,配著吃食便沒了節(jié)制,才喝了第二杯,臉上就已經(jīng)臉泛薄紅。
徐裊面上發(fā)紅、渾身發(fā)熱,唯恐自己會失態(tài),徐裊便在雪月的陪同下,離席到外頭吹吹風(fēng)、醒醒酒。
夜涼如水,天上的明月照映,風(fēng)聲吹過枝葉沙沙作響,徐裊抬著頭,望著滿天的星子,醉酒的不適感稍微消退了一些。
“裊妹妹?!庇行┦煜び钟行┠吧纳ぷ釉诙呿懫?。
“伍大人。”徐裊福了福身,即便還有些醉酒的憨態(tài),依舊很警醒的往后退了幾步,雪月也忠心耿耿的擋在兩人之間。
“伍大人請自重,夫人在這兒吹風(fēng),伍大人應(yīng)該知禮,自行回避?!毖┰?lián)踉趦扇酥g。
“我……”在席上,一個小小六品官自然離前頭很遠(yuǎn),可是伍之蘊(yùn)就是忍不住注意著前頭的動靜,也忍不住鬼迷心竅的跟了出來。
跟出來能做什么?他連想都沒想過。
失去的,總是最美好,尤其是當(dāng)?shù)玫降氖侨绱肆钊耸臅r候。
“伍之蘊(yùn)!你解釋清楚,你是來這兒私會徐三娘嗎?”林宛妮氣沖沖的踱步而來,嗓門很大,像是怕眾人聽不清楚她在說什么似的。
伍之蘊(yùn)和林宛妮成親一個月左右,他已經(jīng)躲在書房里不出來了一陣子。
他們倆夫婦感情不睦,可以說是京中人盡皆知的事了,不過徐裊還真不知道,在嫁給向晚以后,她就和京中貴女圈脫節(jié)了,耳根清靜了不少。
“伍夫人休血口噴人,咱們夫人一見伍大人出來便避嫌了。”
林宛妮定睛一看,徐裊還真的離伍之蘊(yùn)遠(yuǎn)遠(yuǎn)的。分明是自己的夫君對人家糾纏不休。這個認(rèn)知讓林宛妮的臉色刷地變了,漲紅成了豬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