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寧馥帶著父母到這邊,給自己開個標間,給父母開個雙人間,結果前兩天寧媽忽然拽著她,笑著說:我還是想和寧寧住一起,讓你爸自己住單間去吧!
然后就把寧爸-一個人打發(fā)到單間去了。
不過寧馥最近正好也不是很想獨處,和媽媽兩張床挨在一起睡覺,兩個人可以聊到實在扛不住困意,閉上眼睛就著了。
她洗完澡出來,寧媽的廬山云霧已經(jīng)泡好了,房間里茶香四溢,甚至爸爸也來了,坐在寧媽的床上看電視。
你們快來看這個,真是他媽的瘋了。寧爸目光完全被電視上的情況吸引住,甚至不知覺的情況下罵出句臟話:光天化日,砸別人的店,還有沒有王法了!
寧馥順著爸爸的目光看了一眼電視,就看見畫面正好由遠及近,拍到了相當具有設計感的泛切二字。
而門店招牌下,有人手持鐵棍木棒,有人兩手空空,但這洶洶人潮的目的卻都出奇一致地往泛切門店內(nèi)部涌去。
這個時間點警察與記者都還沒趕到,看得出這段視頻也是旁邊圍觀的人群用手機拍攝后被電視臺采用為素材,所幸門店現(xiàn)代化的玻璃窗透明度極高,通過不斷抖動的鏡頭依舊能清楚看見男性店員直接被武力鎮(zhèn)壓,而女性店員則是迅速彼此掩
護著后退,此起彼伏的尖叫與周圍嘈雜的議論聲交織成這人間地獄的序曲。
寧爸對除了工作以外的事情都不是很了解,磕磕巴巴地把剛才記者介紹的情況向妻女復述:好像是這個切泛還是什么的公司,應該是壓價搶生意吧,反正遭了同行記恨,就找人來砸他們門店。
天吶,這也太過分了吧。寧媽停下手上的動作,拎著熱水壺皺起眉頭:真是瘋
了,做個生意做成這樣,瘋魔了。
寧馥聽著父母小聲地議論,木木地站在電視前,看著畫面里一個一一個猙獰的人揮舞著手中的武髒,將外墻玻璃砸碎,尖銳而脆弱的聲響通過不專業(yè)的設備呈現(xiàn)出來的效果更加具有毛躁棱角。
畫面就到這里結束,隨后被切回電視臺正常播放的高清畫面,記者帶著攝像機拍攝了一下一片狼藉的泛切門店內(nèi)部,對著鏡頭滿臉嚴肅地說:目前案件正在偵辦中,我臺將持續(xù)關注。
好了好了,別看了,這些地痦流氓估計不用多久就抓起來了吧。寧媽聽見結果之后才重新低頭把茶杯里的水斟滿,過來喝茶吧。
寧爸嗯了一聲,走過去:不過壓價也確實挺遭人恨的,我感覺這對手公司能做出這種事兒,指不定還能再做出點什么來。
哎,希望趕緊把人抓到吧。
寧媽嘆了口氣,把茶杯推到丈夫手邊,抬頭才看寧馥還呆呆地看著電視出神,有些好笑地走過去推了推她:怎么了,嚇傻了?膽子沒這么小吧。
不知道為什么,她心里總覺得有點不安。
要知道泛切電子現(xiàn)在可是宋氏旗下的企業(yè)。
能這么明目張膽和宋氏對著干,而且能做砸店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顯然是已經(jīng)失去了理智的人,目的除了打擊報復,魚死網(wǎng)破之外,寧馥再想不到其他。
但是就連她這個外行人都知道,泛切會不斷壓低價格,可不單單是泛切自己就能做決定的。
寧馥越想越覺得不太妙,媽我去一下洗手間。
她拿著手機直接進了洗手間,關上門,點開電話的時候甚至心跳都隱隱地加起速來。
不至于,應該不至于。
宋氏總部的安保那么嚴密,不可能讓這種奇怪的人闖進去。
但她為什么這么忐忑,為什么這么害怕。
心臟就像是要從嗓子眼里跳出來了一樣,不斷地在胸腔疾馳震動。
這幾天跟她通過電話的人很多,除去工作室那幫女孩子們,還有舞團的人,包括團長,副團長,江燕和余曉楓。
通話記錄很亂,寧馥手指在屏蒂上來回滑動,目光在焦慮情緒中幾乎無法聚焦,屏蒂上宋持風的名字出現(xiàn)了好幾次才終于被她發(fā)現(xiàn)。
喂?
電話響了兩聲才被接起,宋持風的聲音有幾分澀澀的干啞,聽起來好像已經(jīng)睡下又被她的電話吵醒。
寧馥聽著聽簡里男人還算平穩(wěn)的聲線,松一口氣的同時也意識到自己剛才的猜測確實過于神經(jīng)質(zhì),只不過看見泛切門店被砸就過度聯(lián)想到宋持風會有危險。
她看著鏡子里尚未來得及收起慌亂表情的自己,張了張嘴,一時之間卻又不知道要說點什么好,甚至起了趁他還沒發(fā)現(xiàn)是誰打來的電話就先掛斷的幼稚想法。
寧馥?
直到聽見男人叫出她名字的這一刻,寧馥才仿佛整個人也被他從后抱住,壓在了洗手臺上。
沒有后路,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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