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斯年的聲音帶著點慵懶,微微有些啞,“剛睡醒,昨天太晚了。”
“你在哪?”
“我在集訓(xùn)啊。”
“你在哪?”
“姐……”他有些心虛地撒嬌。
“陸斯年,最后一次,你在哪?”
他一副敗給你了的口氣,故作輕松地回道,“你別擔(dān)心,就一點小事。”
尤嘉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運氣,這兩年頻繁出入醫(yī)院,不到三個月又是二進(jìn)宮。
雖然有所預(yù)感,雖然生氣他什么事情都瞞著自己,可等她真的見到雙手都打著石膏的陸斯年后,尤嘉的心里就只剩下難過和心疼了。
手指被一根根碾碎的感覺,該有多痛啊?
在回家的車上,尤嘉故意扭過去不看他,等到陸斯年直呼痛后才匆忙轉(zhuǎn)過頭來,眼睛亮晶晶的,只是她仍舊固執(zhí)地咬著唇,不讓淚落下來,不想讓自己更加狼狽,也仿佛哭了就算是對誰妥協(xié)低頭。
曾幾何時,她想躲到?jīng)]有賀家的地方去好好過日子,只可惜人間無處不喧囂。
太過弱小的人沒有選擇的機會,只能一次次的用近乎慘烈的辦法保護(hù)自己,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即使她逃得過賀伯勤,也逃不過張伯勤,王伯勤,李伯勤。
就像曾經(jīng)那樣,如果恐懼,如果害怕,那就成為恐懼本身吧。
當(dāng)天下午,許教授被尤嘉堵在了教室門口。
“許教授,咱們聊聊?”
男人整好以暇,仿佛已經(jīng)算準(zhǔn)了她會找上門。當(dāng)年防賊一樣不敢行錯踏錯的辦公室,如今偏偏要自己上趕著走進(jìn)來。
“對于我的提議,尤同學(xué)又感興趣了?”許教授溫聲誘哄,“我是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從中得到你想要的,不管是金錢,名譽還是地位?!?/p>
尤嘉挑眉,“三少說這話可就生分了?!?/p>
眾人噤若寒蟬的賀家老三,沒想到時隔多年,竟然在這里遇上了。
眼前的人一頓,顯然沒想到會被戳破身份。
賀叔平私生子出身,之前老爺子本想打死不認(rèn),奈何親媽夠狠,直接把孩子扔在了賀氏,透消息給媒體。
各路狗仔聞風(fēng)而動,彼時公司正要上市,老爺子為了不引起動蕩便把人帶回去。雖然他年紀(jì)更長,但為了家族內(nèi)部的和諧,為了能讓發(fā)妻生的兩個繼承家業(yè),還是把那個孩子記成了第三子,起名叔平。
歸親爹養(yǎng)后賀叔平?jīng)]少挨磋磨,但這位是個狠人,隱忍多年,后來直接把賀仲辛困在了南定,要不是阿Joe出現(xiàn)得及時,估計他的好二弟都成灰了。
這么多年過去,很多人都說賀叔平出逃時墜海死了,可打撈的人卻并沒有找到尸體。
尤嘉想到這人對賀仲辛的厭惡,對她的莫名興趣,還有歸國的身份……排除掉所有不可能,剩下的即使再過離奇,那也是真相。
“三少眼里我不過是一把愚鈍的刀子,但只要我想,便能在賀家左右逢源,攪弄風(fēng)云。”她笑了笑,“所以,我要占一半?!?/p>
許教授,這時候或許應(yīng)該叫賀叔平了,他嗤笑著,仿佛在嘲諷她的不自量力,“憑什么?”
尤嘉便道,“憑賀伯勤拋不下血緣羈絆的虛偽,憑賀仲辛放不下我的心思,憑我最像賀四,又最豁的出去?!彼p聲笑笑,“更憑我會讓‘顧意遲’成為最有記憶點的華夏博主,能讓你編織出足夠美麗的故事吸引投資,上市割遍韭菜,大殺四方。”
有些人在高位太久,是時候明白什么叫眾生皆苦了……
阿婆當(dāng)初說過一句話,叫“食得咸魚抵得渴”,她想走到更高的地方,寧愿與虎謀皮。更何況……就憑他這樣大意輕敵,到時候鹿死誰手還未可知。
兩個月后,顧意遲文化傳媒有限公司成立,同時注冊顧意遲系列商標(biāo),其中顧盼持股15%,尤嘉持股37%,許期鐸持股48%。
同年,陸斯年修完所有課程提前畢業(yè),遠(yuǎn)赴美國康斯坦丁大學(xué)繼續(xù)深造。
心中種下的一顆種子,遲早有一天會長成參天大樹。
作者叨逼叨:
不出意外的話下章燉肉,久違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