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遠昭喝完水,便不急不慢地放下水杯,和沈溫歡對視,唇角笑意清澈無辜。
沈溫歡跟他大眼瞪小眼,誰也不說話。
半晌,她先敗下陣來,對他冷道:“蔣遠昭,你給我吃藥?!?/p>
蔣遠昭明明臉色還不太好,卻還是笑得理直氣壯,“不吃,我從來不吃藥只打針?!?/p>
是了,蔣遠昭由于昨晚吃了燒烤又喝了冰啤,老毛病又犯了,一大早就胃疼得不行,只得請假在房間里休息。
由于是小島上,因此設施幷不算齊全,只有藥,沒有針。而蔣遠昭又是個有著從來不吃藥的奇怪習慣的主,可把沈溫歡給折騰壞了,好說歹說就是不愿意吃。
沈溫歡狠狠一咬牙,站起身來氣沖沖揪過他衣領,有些崩潰道:“我特么已經求了你一早上了,趕緊給我吃!不然我直接灌!”
“這么兇,就為了逼我吃藥?”他沒什么反應,仍是似笑非笑地掃了她一眼,拍拍她揪著他衣領的手,不疾不徐道:“我多喝熱水就好,不用吃藥?!?/p>
“不管了!”
沈溫歡“嘖”了聲,突然伸手扣住蔣遠昭下頦,似乎當真打算灌他吃藥。
蔣遠昭長眉輕蹙,卻也不惱,只是半真半假地調笑她道:“讓我吃藥可以啊,除非你喂我,用特殊方法的那種?!?/p>
所以說“特殊方法”究竟是什么鬼?!
沈溫歡心里有數,知道他在說什么,當即便冷笑一聲:“想的真美,你愛吃不吃,難受了別表現出來就好?!?/p>
他無奈笑嘆:“表現出來都不行?”
“當然不能表現出來,你有種別讓我心疼啊。”沈溫歡蹙眉冷道,終究還是放不下喂他吃藥的心思,“喂,你就真不能聽一次話?”
蔣遠昭眨眨眼,唇角微彎,“你都不敢喂我,我怎么敢挑戰(zhàn)吃藥?”
沈溫歡做了個深呼吸,似乎是在遏制怒火,半晌她還是給氣笑了,指尖輕輕摩挲他下巴,低聲道:“老蔣,你套路玩得真溜。”
蔣遠昭正欲開口,便見沈溫歡單手抄過了桌上盛著湯藥的瓷碗,咕咚喝了一大口,隨即便毅然決然地抬起他下頦,俯下身去當真是如他所愿的“喂”他吃藥。
雙唇相觸,唇齒間卻是瞬間涌來了陌生而苦澀的湯藥味道,他條件反射地蹙了眉,卻終究還是在心底默嘆一聲,平靜的接受了這個幷不溫柔的吻。
喂完這口,沈溫歡放開他的下頦骨,臉不紅心不跳地遞給他剩下的藥,沒好氣道:“滿意了吧,趕緊的!”
蔣遠昭乖巧接過碗,卻是對她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喝藥可以,你先過來?!?/p>
“又怎么了?”
沈溫歡嘆息,俯身湊近他,卻不想正中他下懷,被蔣遠昭抓住了機會便偷親一口。
沈溫歡懵逼了。
“果然還是得來點開胃菜。”蔣遠昭低笑,舌尖似有若無地略過唇角,難得起了壞心。
“你這家伙真是……”沈溫歡摸了摸嘴,有些咬牙,“滿腦子都是揩油吧!”
他倒也說到做到,偷香成功后便乖乖將碗中剩余的湯藥一飲而盡,期間始終蹙著眉,似乎真是不喜歡藥的味道。
喝完藥,他又喝水清了清味道,卻仍是不太自在,便看向了沈溫歡,對她微微一笑,道:“太苦了,我想吃糖,所以你能不能再讓我親一口?”
沈溫歡對于他終于肯乖乖吃藥感到十分欣慰,她聞言頓了頓,卻出乎他意料的沒有拒絕,而是輕咳一聲默默坐在床邊上,低聲對他道:
“親啊……這種事你想做還問我……”
蔣遠昭一怔,不知怎的,胃突然不疼了。
他心下微動,突然單手攬過沈溫歡,抬起她下頦凝視她,神情是從未有過的認真,“沈溫歡,你是不是該給我個最終答復了?”
沈溫歡有些局促地抿了抿唇,最終她一閉眼,鼓足勇氣道:
“蔣遠昭我喜歡你,做我男朋友吧!”
話音落下,蔣遠昭眸色微沉。
這句話,他等了多少年。
蔣遠昭唇角微彎,眸光柔和下來,他俯身在她唇邊低聲道了句“求之不得”,便迫不及待地吻上了她。
落在唇上的吻輾轉不休,纏綿悱惻,含著滿滿的深情,融于她唇齒,軟于她心頭,是極致溫柔,令沈溫歡上了癮。
是迷途多年,塵埃落定終得歸宿的欣然。
來路是歸途,沈溫歡迷惘了漫長歲月,終于尋得了--
她的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