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先生,還有沈夫人,請問我們很熟嗎?”蔣遠(yuǎn)昭不冷不熱地開口,明明是笑著問出口的,那言語間卻是冰冷。
“的確不熟,所以需要熱絡(luò)一下?!鄙蚪阄⑿?,從容不迫地邁步走向他們,“正巧我和夫人也是剛到,不如,就湊一桌?”
話音落下,沈溫歡不可置信地盯著他,羅婉也變了臉色。
沈靳恒和蔣遠(yuǎn)昭對視,他笑意冰冷,眸色深沉。
說真的。
沈溫歡從來沒想過,會以這種形式與沈靳恒和羅婉,聚一次餐。
她身邊,居然還有蔣遠(yuǎn)昭旁若無人的坐著,跟服務(wù)員隨口點了幾份餐,便好整以暇地抱胸靠在椅子上,神色坦然。
“我覺得我還是開門見山比較好?!鄙蚪懵氏却蚱屏诉@尷尬局面,他雙手交疊撐在桌上,對沈溫歡笑了笑,“我也不指望我們兩個能有什么好氣氛,有什么事我就直接問你了。”
沈溫歡頷首,“這樣最好,別浪費時間?!?/p>
沈靳恒眸微瞇,嗓音幾分冰冷:“沈溫歡,之前柳棠的事我就一直存疑,那些機(jī)密資料,柳棠是怎么拿到的?”
“你們沈家就三個人,你來問我還不如去問你的寶貝兒子?!?/p>
他聽著沈溫歡語氣里明顯的不耐煩,卻也沒生氣,只是持有懷疑道:“我沒有把任何資料給沈放,他也僅知道你是他同父異母的妹妹,我也調(diào)查了他的通訊記錄,完全可以排除?!?/p>
“那不就是沈夫人辦得好事了嗎,沈先生怎么懷疑到我家溫歡身上來了?”蔣遠(yuǎn)昭卻在此時出聲,他執(zhí)起咖啡杯淺酌一口,余光果然瞥到羅婉面色微僵,雖然稍縱即逝,但她的確心里有鬼。
“也不能說是懷疑,但是我只是有些疑惑。”沈靳恒唇角微彎,不急不慢地解釋道:“為什么整整六年你們都浪費了,卻在這時突然公開戀情,又接連翻出一些往事……你們兩個都是六年前對沈家秘密有所了解的人,叫我怎么能放心呢?”
沈溫歡微怔。
沈靳恒的意思是,他懷疑她和蔣遠(yuǎn)昭聯(lián)手,想要把沈家那些不光彩給抖露出來?
“難道不是嗎?”羅婉撫了撫頭發(fā),姿態(tài)高貴,語氣中含了幾分不屑,“柳棠那件事居然還有記者在場,你們?nèi)绻侔蚜昵跋嘤龅氖虑槠毓?,如果被有心人扒出?dāng)年的事,這責(zé)任可就難擔(dān)了……況且,最后還是給你們炒熱度。”
被害妄想癥吧?!
沈溫歡淡了神色,她無聲冷笑,正欲發(fā)作,蔣遠(yuǎn)昭卻突然將咖啡杯放于桌上,清脆響聲異常鮮明刺耳。
他挑眉,似笑非笑著看向羅婉,不急不慢道:“如果你覺得,我們的熱度需要你這種豪門丑聞來炒的話,無所謂你怎么想?!?/p>
羅婉的臉色瞬間就冷了下來,她啟唇正欲反駁,沈溫歡卻一巴掌拍在桌上,震得杯中咖啡都飛濺些許。
她站起身來,睨著沈靳恒和羅婉,冷道:“不好意思,我對你們沈家,沒有任何感情。至于你們的陰謀論,我只能說是被害妄想癥,究竟是誰給了柳棠資料,希望沈夫人好好調(diào)查調(diào)查?!?/p>
“我對你們沈家,深感唾棄!”沈溫歡一字一句鏗鏘落下,旋即便單手拉起蔣遠(yuǎn)昭,蹙眉就要走。
“哼,誰知道你是不是想給那死女人報仇?”羅婉卻低聲冷笑,嘲諷了一句,輕飄飄入了沈溫歡的耳。
蔣遠(yuǎn)昭挑眉,側(cè)目看向面色陰沉的沈溫歡,緘默不語。
話音落下,沈溫歡的腳步便驀地頓住,她回身大步走到羅婉面前站定,拿起咖啡就狠狠扣在她頭頂!
羅婉被滾燙的咖啡燙到,當(dāng)即驚呼:“??!你干什么?!”
沈溫歡冷冷道:“這杯是替我媽的?!?/p>
沈靳恒的臉色也不太好看,當(dāng)即就要發(fā)作,卻見沈溫歡拽過服務(wù)員,又拿了杯咖啡,卻是潑了羅婉一身,再度迎來一聲驚呼。
“這杯是我的。”她俯下身,毫不收勁地拽過羅婉的頭發(fā),逼視她,眸光直泛冷意,“羅婉,管好你的嘴,不然下次就是開水?!?/p>
話音落下,沈溫歡松開她,拍了拍身上幷不存在的灰塵,拉著蔣遠(yuǎn)昭安然離去。
臨走前,蔣遠(yuǎn)昭輕飄飄地道了句:“有你們在,我真為沈放那小子感到悲哀。”
“混蛋!”羅婉怒極,不禁破口大罵道:“日后肯定沒你們好果子吃!”
“閉嘴!”
沈靳恒突然冷喝一聲,面色是從未有過的陰森,他氣得有些呼吸不暢,握緊拳頭狠狠砸在桌面上,嚇得羅婉也沒了聲息。
他長眸微瞇,冷冷盯著二人離去的方向。
悲哀?
最后到底是誰為誰感到悲哀,誰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