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員給林幾木的作業(yè)期限是一周，不過轉(zhuǎn)眼就被她拋在了腦后。徐銘說周五來學校接她，這就意味著她這一個禮拜的前五天除了上課時間都是空閑的。

“這陣子查得嚴，生意不好做，最近有好幾個老客人都把我刪了。”顧姐在微信上跟她說。

“沒有新客人嗎？”林幾木問她。

“你還說，上周五你那個客人，非說沒見到你，讓我把錢退了?！?/p>

“什么時候的事，你怎么不早說？”林幾木驚訝地問她。

“好幾天前的事情了，以前也不是沒有遇到過嫖完就賴賬的人，就當?shù)姑沽恕！鳖櫧慊厮?/p>

林幾木本來想把從徐銘那收到的錢取一千分成給顧姐，聽到她說“客人”賴賬，想了想覺得事情有點蹊蹺，也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她在學校一直閑到了周四，顧姐那邊突然給她發(fā)了消息。

“今天晚上7點，你們學校門口，白色轎車，還是老價格?！?/p>

收到消息的時候已經(jīng)是六點了，林幾木趕忙去洗了個澡，雖然客人一般到了酒店都會提出讓她洗澡的要求，但她窩在宿舍四天，頭發(fā)亂糟糟的冒油，為了禮貌起見，還是洗了澡，吹了頭發(fā)，化了個妝，才出門。

臨出門的時候檢查了一下包包，避孕套、緊急避孕藥、還有之前剩下的人造血，想了想還是把從徐銘家拿的跳蛋也裝了進去。

“記住是西門，你們學校東門最近總是有警察查崗?！?/p>

西門是美術學院荒廢了的門，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用了，鐵門緊鎖，被黑色塑料布罩住，門口被用來堆臨時排放的自行車，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以前是校門，林幾木要先從東門出去，再繞到西門。

到了七點十分左右，客人才到，白色小轎車精準地停在她面前。林幾木打開車門，上了車。

開車的是一個看起來很顯老的男人，之所以是顯老而不是老，是林幾木通過他的穿著判斷的，他穿著有點花哨的男士汗衫，領子旁邊還標了一個沒見過的英文品牌名，下身是黑色休閑褲和平時下樓買菜才會穿的洞洞涼拖鞋?？此拇┲瑧摬粫^四十五歲，然而他卻長了五十歲男人的臉，除了額頭和眼角的皺紋以外，最明顯的是他稀疏的頭發(fā)和拔高的發(fā)際線。再加上那副絲毫沒有設計感的小鏡片眼鏡，林幾木覺得他長得有點蒙德里安自畫像里的禿頭男人，而且還是看起來性功能不太好的禿頭男人。

“小姐，怎么稱呼啊？”男人看到她臉上揚起有點瘆人的假笑。

“您叫我朵朵就好?！绷謳啄疽埠芏Y貌地回給男人一個抿唇假笑。

男人一手開車，另一手空出來牽住林幾木的手，夸獎道：“朵朵，好名字，像花一樣，跟你的人一樣。”

林幾木尷尬地從嗓子里擠出幾聲“呵呵”假笑，一聲比一聲低沉，一聲比一聲僵硬。

“你別說，我就喜歡你們這些年輕姑娘，和你們在一起，我的人也年輕。”男人繼續(xù)說著，話語里充滿了年長男人的優(yōu)越感，無論是年齡大，還是是男性，在他眼里好像都是資本，都能成為他用居高臨下的口氣跟她說話的本錢。

不過好歹他是客人，林幾木也懶得和他計較。只一個勁兒地“嗯嗯”應和，男人就能喋喋不休地講上一大堆廢話，倒也不費力氣。

男人帶林幾木去了一間公寓，本來林幾木做這一行是很忌諱去別人家里做的，酒店屬于公共場所，出了意外情況的話總歸好處理一些，在客人家里做，旁邊都是居民樓，現(xiàn)代人哪個在家里不是兩耳一閉不聽窗外事，萬一到時候和客人因為什么起了爭執(zhí)，完全就是任人宰割的局面。上次去徐銘的公寓純屬林幾木覺得他大方，不會和他談不攏價錢。這次她雖然有點不愿意，但是想到顧姐說最近生意難做，還是勉強跟著男人去了公寓。

男人一下車就把林幾木摟在了懷里，手在她的腰部上下亂摸，林幾木不安地扭動了幾下，說：“上去再說?！?/p>

看得出來這是一間平時不太有人住的公寓，男人把林幾木帶到臥室，坐在床上，拉著她的手一下一下地撫摸。

“朵朵的手真白真凈，不做手?？上Я??！?/p>

林幾木皮笑肉不笑地回道：“您慣會取笑人，我哪有那個資本。“

“你別說，我做的洗手液廣告正好缺個手模?！蹦腥苏Z氣夸張地說。林幾木聽說過指甲店和飾品店找手模，沒聽說過洗手液廣告也要找手模。男人摸了兩下林幾木的手，轉(zhuǎn)身去拿遙控器，往電視機里塞了一張光盤開始播放。

是一部成人電影，。林幾木有點尷尬，搓了搓被男人摸過的手，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總覺得有一股難聞的汗味。好在這個時候男人的電話響了，“你先看，我去打個電話?！蹦腥四闷鹗謾C看了一眼，出了房間。

林幾木看他出去了，趕忙舒了口氣，拿起手機想問問顧姐，今天又是接了個什么客人，剛打開手機一條消息就冒出來，發(fā)件人的姓名是一個大大的X。

“你現(xiàn)在在哪？”徐銘問她。

林幾木當然不可能直言她在接客，于是回他在學校。

“跳蛋在旁邊嗎？”對面回復。

林幾木翻開包包又看了眼跳蛋，回他：“在的。”

“現(xiàn)在，把跳蛋塞進逼里?！睂γ婧芸煊职l(fā)過來一條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