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該是兩年前他帶我來的,最后卻是別的男人帶我熟悉了這里的一景一物。傅唐逸跟我慪氣,沉著張臉,讓我一時不知道該主動和他說些什么。
“咦,秋涼,點解你呢個時候來哩度???你老公咧?(咦,秋涼,你怎么這個時候出現(xiàn)在這兒?你老公呢?)”
迎面而來的問話讓我頓時有了想要淚奔的沖動,為毛真的在這里遇上了他?
背后傅唐逸朝我射來的強烈x射線直教我背脊發(fā)毛。
余文杰,關(guān)心意的大學同學。天才少年,年少便成名,15歲在港大畢業(yè),目前在普林斯頓大學任經(jīng)濟學助理教授。
托他的福,我才能完整地聽懂了粵語。
可如今拜他所賜,傅唐逸這祖宗,回去不知又要發(fā)多大的火兒了!
余文杰也是知道我和關(guān)心意是形婚的少數(shù)朋友之一。他一直不贊同關(guān)心意交男朋友,對于撮合我和關(guān)心意這件事兒,他總能比我們當事人還樂此不疲。
不過我可不想因為他的過分熱心,而害我要獨自面對傅唐逸的祖宗脾氣。
我拉過傅唐逸的手,和他介紹道:“他是啾啾的親生父親,我這次回來是要和心意談離婚的事兒的?!?/p>
“唔系吖嘛?做咩要離婚咋?你同心意幾搭配窩,如果你囡囡嘅親生老豆真系錫你地,點會唔要你地甘耐噶?你唔好傻啦!(不是吧?干嘛要離婚?。磕愀囊膺@么配,如果你女兒的親生父親真的愛惜你們,又怎么會那么久都不來找你們?你不要傻了好不好?。?/p>
大概是以為傅唐逸聽不懂粵語,余文杰劈里啪啦地說了一大串。
看到傅唐逸愈發(fā)暗沉的臉色,我暗呼,完了!
“呢個系我地兩公婆之間嘅嘢,唔需要你呢個外人系哩度多事。(這是我們夫妻倆之間的事情,不需要你這個外人在這兒多事兒。)”
傅唐逸語氣惡劣地丟下這么一句冷冰冰的話,扯著我從瞬間傻住了的余文杰面前走了過去。
學校是逛不下去了,傅唐逸帶我回了他和林勤峰在大學時期在澤西市共同買下的高級公寓。據(jù)說是他們兩人用人生中第一桶金出資合買的。兩人畢業(yè)再加上各自創(chuàng)業(yè)后,只有偶爾出差路過新澤西市,他們才會選擇在這兒小住一晚。
直到隨著傅唐逸進了他們的公寓,親眼所見他們的公寓面積將近三百平,我才禁不住咋舌。他們的第一桶金到底是賺了多少錢才買得起這么奢華高貴的高級公寓?!
進了屋子,傅唐逸并沒有像往常一樣膩歪著我。而是坐在沙發(fā)上不發(fā)一語地抽著煙。
“傅唐逸……”
“夠了?!彼謇涞穆曇艚乐鴥蓚€字,就這么拋到我身上。
他用一種冷到冰點的眼神看著我,冷漠得令我愕然、心驚。
“我讓你叫我老公,你說不行。你說不確定我們以后是不是真的能在一起,好,我答應(yīng)你,我等你。反正咱倆閨女兒都有了,我也只認定你一個女人,結(jié)婚是遲早的事兒???,我聽到了什么?你安秋涼可以叫別人老公,就是不肯松口叫我一聲是么?!”
聽到他強加在我身上的罪名,我急著解釋,“才不是這樣!”
“那是哪樣兒?我傅唐逸活了這么多年還沒這么孫子過!”他焦躁得一把掐了煙,倏地站了起來往外走。
“傅唐逸,你要去哪?”這么大的房子,他就準備留我一個人?
“煩。去附近的酒吧坐坐?!彼^也不回地說道。
我小跑上前挽住他,“我要跟你一起去!”
傅唐逸深不可測地掃了我一眼,以一種近乎賭氣的口氣沖我說道:“要是寂寞就找那個姓關(guān)的去!”
扒拉著他胳膊的手瞬間掉了下來。
賭氣?即使再怎么孫子再怎么憋屈都不能說這種話吧?難道這就是你傅唐逸對我所謂的在乎和用心?我的心就跟被冰塊疊加了一層又一層似的,涼得刺骨,涼得冷氣從腳底直升而上。“你走吧?!蔽覐娖茸约簩λ冻鲆粋€微笑。
一定笑得很丑、很難看!
傅唐逸還是走了。他在臨出門前的確面露掙扎、無奈、痛楚,我看得清晰,可在門開了又關(guān)之后,我的眼淚還是唰唰地掉了下來。
傅唐逸,你就非要這么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