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難受成這個樣子還執(zhí)著于當(dāng)年我的離去,我的眼眶微紅,急忙解釋,“不是的,童真你明知道我和你提過曲見見的事情……”
“他是他,我是我!不是每個跟你告了白的男人都會遭遇不測!我說過我永遠不會介意你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我可以待她像親生女兒……”肌肉的疼痛讓他疼得猛地往椅背一靠,拉著我的手仍是死死不放開。
“童真,有什么話等你好了再說,我保證,這次和你好好談……”
“不,安秋涼,我曾經(jīng)以為你是這個世界上最溫暖的女人,可……不是這樣的,你把我從最黑暗的地獄拉了出來,卻又把我推入更黑暗的深淵……傅唐逸有什么好?在你營養(yǎng)不良動了胎氣的時候,他在哪里?在你一個人孤零零到醫(yī)院產(chǎn)檢的時候,他又在哪里?在你一個人對著搞笑的電影安靜的流著淚的時候,他呢?他從來都沒有出現(xiàn)過,他不愛你,他要是在乎你的話怎么可能放開你?秋……我知道過去的我很不成熟,可并不代表我不能帶給你幸福,我會努力的,我會很努力的……你別嫌棄我,別嫌棄我好不好?”
眼淚從童真的眼眶中溢了出來,本該是高高在上的紈绔大少爺卻在眾人面前流下了男兒淚。
教我怎么不心疼?怎么不心酸?
可,不會心動。即使是這樣,我的心也只是一抽一抽地疼,這樣的童真無法讓我心動,以前沒有,現(xiàn)在沒有,以后更不會有。
“童真,童真,你看著我……”我捧著他的臉,替他揩去臉上冰涼的淚。
“童真,我要跟你說對不起!對不起!以前我救你,照顧你,真的是因為我不想再看到有人在我面前放棄了生命!當(dāng)時你失去了剛和好的女朋友,又截去了一段小腿,你那沒有生氣的表情讓我看了真的很不忍心!即使后來你和我講話了,和我聊得很開心,可我對你從來都只是朋友的感覺,一個很聊得來的朋友,僅此而已!”
我指著早已在我身旁泣不成聲的童媽媽,“你看看你的媽媽,現(xiàn)在看到你截肢就傷心成這樣,要是知道當(dāng)年離家的你在外出了意外,你說,她會多傷心?多難過?”
“我真的很羨慕你們這些有爸媽疼愛、嬌慣著的公子哥、大小姐。從小我就看著我爸出軌,完了還打我媽、用煙頭燙得她體無完膚。我媽為了那個人渣甚至還了結(jié)了自己的生命!我十歲,十歲就被我小姨從臺灣帶到了人生地不熟的北京!所以,你現(xiàn)在真的很幸福,不,你一直都是幸福的!即使你年輕不懂事和家里鬧了決裂,可你回來之后家里的每一個人還不是一樣對你敞開胸懷?”
童真還在流淚,他凝視著我,黑曜石般的眸子里仍是一片清晰的痛楚。
不能害了人家,不能耽誤人家!
我抹了抹眼睛的濕潤,抓著站在我身側(cè)的傅唐逸的手站了起來。一直沉默著的傅唐逸在此時緊緊地扣住了我的手,緊緊地,仿佛在告訴我他也很疼、很難過。
在傅唐逸牽著我走出包廂之前,我回頭對仍坐在椅子上怔怔看著我的童真說了句特別矯情的話,
“童真,遲早你會遇到屬于你的璞玉,而我,從來就不是你的良人?!?/p>
車子滑進了車庫,一路沒怎么開口交談的傅唐逸和我,并沒有在第一時間下車。
傅唐逸側(cè)身替我解開了安全帶時,我伸手摟住了他的脖子。他托著我的臀,輕輕松松地把我?guī)У搅怂耐壬稀?/p>
“傅唐逸……”我窩在他的頸邊,說話間還在抽著氣。
剛才從宴會廳出來后上了車,我就再也憋不住,在他面前落下傾盆大雨了。
傅唐逸用手順著我一頭烏發(fā),“哭得跟淚人兒似的,剛才說的那勁兒勁兒,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念臺詞兒。”
也就只有他在這時候不會說那些虛偽的安慰話了。
他的調(diào)侃反而讓我好受了些。
我哼唧了一聲,在他面前揉著眼睛,難受的情緒消散了不少,“臺詞有我念得這么生動、形象、具體么?”
我對上他沉沉的黑眸,這才看出了他的情緒也有些不對勁兒。
我摸著他的臉頰,“怎么了?”
大手覆住了我的手背,另一只手隔著衣服放在了我即使生了寶寶仍是毫無一絲贅肉的腹部,“媳婦兒,我拿傅唐逸的生命向你保證,我對你是認真的。”
我點頭,“我知道,我又不是傻子?!?/p>
傅唐逸嘆了口氣,把我摟緊,“沒有人比我更后悔當(dāng)初把你放走。你說你咋這么可恨,兩年,整整兩年,在我夢里徘徊,不讓我睡一個安穩(wěn)的覺。”
我在他脖子間蹭了蹭,“傅唐逸,其實我沒有童真說得那么凄慘。沒有你,我一個人也能活得好好的?!?/p>
腰間的手倏地縮緊,我在傅唐逸的眼里看到了緊張。他居然因為我的一句話而感到緊張!在兩年前,在我們還僅限于床上床下的關(guān)系時,我就能感受到他對我的用心,不是在物質(zhì)上,他不會給我買太多的衣服和對我沒啥用途的珍貴珠寶。他是真的用心在哄著我。兩年后,他不僅對我用了心,他還讓我真正地感覺到他對我的在乎,甚至是……似有若無的愛戀。
愛戀?!就算陰差陽錯下我們又重新在一起,可我們之間大概至多只存在戀,還達不到愛吧?
唇,尋到我的。他的薄唇軟軟的,溫溫涼涼,起初只是覆在我的唇上單純地摩挲著。緊接著雪白的牙齒在我的唇瓣上輕輕啃咬,舌伸入我溫暖的口腔內(nèi)攫住了我的,勾著我時輕時重地吸吮。小心翼翼,卻又忍不住癡癡纏綿。
一吻作罷,兩個人面對面呼吸著彼此的氣息。
“不要一個人。給我一點安全感,好么?”此時的傅唐逸在我面前幾乎變成了一顆卑微的砂礫,這樣的他帶給我的感覺始終是震撼的。
在我的默認下,他抬起我的手腕,為我再一次戴入這兩天任他怎么哄勸都不肯再戴上的傅家傳媳玉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