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貝兒,不疼的啊,我看了拍的片子,牙齒沒怎么長歪呢。拔掉就好了。”他哄著我。
事實(shí)上等真正上了手術(shù)臺也的確如此。不但沒怎么流血,麻藥的藥效過去后也并沒有讓我感到任何的不適。
盡管看到刀子、鑿子在我口腔內(nèi)動來動去讓人感到頭皮發(fā)麻,可手術(shù)時間不長,前后也就約莫三十分鐘。
從口腔科走出來時,我們遇到了傅唐逸的大伯一家人(傅爸爸唯一的親生兄弟)。他們也到了做全身體檢的日子。
因為并不是第一次見到傅大伯父和大伯母,我對他們也不算陌生。兩位家長也是疼孩子的主兒,見著傅唐逸比對自己親生的孩子還親。大概是因為愛屋及烏,對我,他們也是十分熱情。像電視劇里出現(xiàn)的豪門家庭就看不起一介“三無”弱女子的畫風(fēng),自我和傅唐逸復(fù)合后,我還真沒遭受過這罪兒。這大概也是我重生以來最幸運(yùn)的事情之一。
一套噓寒問暖下來,我發(fā)覺站在大伯母身邊的年輕男人一直用一種說不出的怪異的眼神在打探著我。
那對兒彷若傅唐逸也所擁有的邪氣桃花……我瞬間想起來他是誰了!
我剛對上他的眼,傅大伯母就把他拉了出來,“秋涼還沒見過我家的傅楊逸吧?說起來你倆還是一般大啊?!?/p>
原來傅唐逸的堂弟叫傅楊逸。兩年前傅唐逸帶我去“夜魅濃妝”包廂的某天晚上,他就在那里邊,一口一個哥哥說要替我“出頭”的男人!
“媽,這你就錯了。以前哥和秋涼'談戀愛'的時候,我可看著呢!”傅楊逸笑著把談戀愛三個字咬得極重。
他肯定知道我曾經(jīng)被傅唐逸圈養(yǎng)過的事情。
“原來楊楊早就見過秋涼了?看你們兄弟倆一個比一個混?!贝蟛感χ牧伺淖约簝鹤拥氖直常乱豢逃致裨沟溃骸皸顥?,你看你哥都談戀愛有了娃兒準(zhǔn)備娶媳婦兒了,你還在瞎折騰你那什么攝影作品展,啥時候也帶個女朋友給媽看看撒!”
話里無盡的寵愛。
哪家的孩子被這么慣著不在外面無法無天?傅唐逸如此,他的堂弟傅楊逸也是如此。現(xiàn)在傅唐逸是對我極不錯兒,可傅楊逸,我看他還真不是什么善茬兒。
“有了娃兒?”聽到他媽說的話,傅楊逸明顯呆滯了一下下。
“是啊,啾啾那個乖喏,可惹人疼了。哎呀,要是你不帶個女朋友,帶個親生的娃兒回來給媽媽養(yǎng)也好??!”
“胡鬧!不干不凈的女人他敢?guī)Щ貋砜次也淮驍嗨耐葍?!”聽見妻子越說越離譜,傅大伯?dāng)[出了一家之主的樣子,低聲呵斥她。
傅大伯的話讓我不由抬手摸了摸鼻子,原來在這些長輩們眼里,我是干凈的女人嘍?難道這就是他們接受我的原因?
大伯母對她丈夫的話充耳不聞,轉(zhuǎn)頭又對傅唐逸說:“唐唐,你弟也就你管得住了,好容易才把他從新西蘭叫回來,你可得幫幫伯母啊?!?/p>
“行,要是他不聽話,就把他拎回去做生意。叫人把攝影展砸了還不容易?”聽,也就祖宗似的傅唐逸能說出這種大逆不道的話。
“誒,就是,做生意多好啊,我都說了嘛做生意肯定要比他弄什么攝影啊畫展啊的好。砸了就砸了,咱家也不差出一份兒展覽的錢?!?/p>
我在一旁聽得小心肝直顫,想不到傅唐逸的大伯母竟是這么一個剽悍的人物。哪個母親不支持自己兒子選擇的路,反而還當(dāng)著親兒的面兒和別人家的孩子談?wù)撈鹑绾卧覉鲎拥氖虑??說得那輕松,跟談?wù)撎鞖馑频摹?/p>
和傅大伯一家人告別后,傅唐逸就帶我回了家。
到了車上他才跟我說,“傅二那也是一個被慣壞了的,你以后見到他能離多遠(yuǎn)就離多遠(yuǎn)。聽見沒?”
我眨了眨眼睛,“能有人比你還壞?”
他驀地笑出了聲,“看來你還惦記著以前我對你的壞呢?嗯?等會兒回家再讓你記憶深刻幾次好不好?”
“傅唐逸,你混蛋! ”
接下來發(fā)生的事情,連傅唐逸都想像不到,他以為的那個頂多也只是壞毛病多了點(diǎn)兒的混小子堂弟傅二,到頭來卻把他氣得夠嗆。而傅楊逸把他堂哥傅唐逸這一氣,倒霉的還是他自己。在后來的五年內(nèi),別說開攝影展了,直接被傅唐逸踢到外地去礦場當(dāng)監(jiān)工去。一年下來能回家見到父母幾面兒還不敢太過于高調(diào)。知道這事情內(nèi)幕的長輩們更是不好說話,尤其是傅大伯、大伯母兩人,在家庭聚會時對我們總會面露愧色,甚少會在家人面前提到自己的小兒子。唉,誰讓他們,真真是把傅楊逸給慣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