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妄自揣測他的想法,趕緊麻溜地往樓下奔去?;氐阶詡€兒的窩后,沒多久,教授就給我打來了電話,說是臺大那邊的申請下來了,讓我準(zhǔn)備準(zhǔn)備,一個星期后啟程。
也不知傅唐逸用的是什么方法,我一個月沒去上課,去到學(xué)校也沒人問我那一個月內(nèi)發(fā)生了什么。在那一個星期中,我好吃好睡,課后閑來無事就在校園內(nèi)溜達,偶爾還能看看幾對情侶在湖邊上演激.情的戲碼??傊?,那幾天內(nèi)的小日子過得那叫一個愜意。
一個星期后,在機場候機中無聊的我,學(xué)著人家拍了張機票的照片傳到了朋友圈。
然而就在登機前,我收到了傅唐逸發(fā)給我的一條短信,不多,就兩句話:安秋涼,你選擇了一個對你最有利的時機離開了我。既然你選擇了離開,那你最好一輩子別回來,一輩子都別讓我再看到你!
那時候的我想,我會的,我會離得遠遠地,一輩子不讓你再看到我。與其只能做不能愛,倒不如大家相見不如懷念。
可,我們之間真是孽緣么?
我還沒真正踏上皇城的土地,還在離地面幾萬英尺的飛機艙內(nèi),我就被他看見了。不僅看見了我,還看見了當(dāng)年我不忍心拿掉的他留給我的東西。
一個孩子,一個可愛的閨女兒——安九啾。
“我只是……想帶啾啾感受一下祖國的大好河山……”我在他面前低著頭,訥訥道。
他呵地發(fā)出一聲冷笑,一個跨步離我更近。
他進一步,我則退一步。
后腳跟忽然被階梯絆了一下,我啊地一聲,背脊、胸前霎時間一陣疼痛。
背部之所以疼,是因為磕在階梯上了。胸前之所以疼,是因為傅唐逸在扶著我后腦勺的時候順勢壓著我倒了下來。
我疼得眼角都閃出了淚花。
一聲嘆氣在我頭上響起,眼角的濕潤被略微粗礪的指腹輕輕抹去,“有你這種迷糊的小媽咪,我真替我們女兒一路的成長感到擔(dān)憂?!?/p>
他主動提及啾啾,這讓我驚地一抬頭,“你怎么知道啾啾是你女兒?”問完,我就覺得一孕傻三年果然不是假話,我怎么就問了這么句傻不啦嘰的蠢話?
“你當(dāng)我眼瞎還是腦子不好使?啾……啾啾長得這么像我,不是我的種還能是誰的?”說到最后,他的桃花眼瞇了瞇,透著一股子的危險。
我以為他會質(zhì)問我為什么把他的孩子生下來,但我似乎低估了這個男人即使在兩年過去后對我不減反增的獨占欲。
“說,這兩年來你有沒有其他男人?”他捏著我的下巴問。
這是說了再見、時隔兩年,一個老板會對“員工”說的話嗎?
“傅唐逸,咱們起來再說……”我雙手抵在他的胸前,推著他試圖讓他遠離自己多一點。
“媽咪……嗚嗚……媽咪,where are you?”聽到啾啾的哭聲,我也不顧身上的傅唐逸有多重,一個使勁兒地推開。
看都不看他傻住了的神情,趕緊跑到沙發(fā)邊哄著她,“啾啾,啾啾……媽咪在這兒呢!”
好在啾啾就是只容易哄的小天使,見到我,她就揮著胖手,樂得跟個小傻子似的。
“餓了!”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
“嗯……那我們?nèi)コ匈I菜,再回家打掃屋子,打掃完了媽咪就馬上給你做好多好吃的!”看到她笑臉的這一刻,我一時忘了這屋子里除了我們娘兒倆,還有一個人。我笑彎了眼,握著她肉呼呼的小手指晃啊晃。
“耶!”啾啾蹦跶著往我懷里鉆。
“回什么家?坐十幾個鐘頭的飛機不累?叫外賣送過來就行了?!备堤埔萦质且粋€祖宗式的命令在我身后響起,我的頭皮微微一麻,他向來不容許別人忤逆他的毛病還是沒變么?
可……
“兇……”啾啾目前只會說比較容易的詞匯,和一些簡單的日常英語。她緊緊地抱著我,在我耳邊小聲地說著悄悄話。
小孩子的話兒都是最直觀的。我頓時樂了,朝某個貫來我行我素的土霸王說,“傅唐逸,啾啾說你兇。”
傅唐逸的臉色一時間變得古古怪怪,十幾秒后,他朝我們走過來,學(xué)著我在啾啾面前蹲了下來。他的大手放在啾啾毛茸茸的小腦袋上,問她:“啾啾,知道我是誰么?”
從來都是霸道得不行的他,竟用一種溫柔得不可思議的語氣哄著一個小孩兒。我不由得露出訝異的表情看著他。
啾啾乖乖地搖著腦袋。
他莞爾一笑,“我是爸爸?!贝蟾潘约簤焊鶅哼€沒適應(yīng)這個身份,說完,還望了我一眼。像是在問我,我真的成為一個孩子的爸爸了?
我第一次在他臉上見到這種既無措又微帶驚喜的表情。
啾啾帶著疑惑的眼神看我,我朝她笑著點了點頭,“寶貝兒,他真的是你的爸爸喲。”
聽完我的話,啾啾還是抱著我的脖子不放開。
我只好跟傅唐逸說,“孩子在的時候還是不要點外賣吧,我要去超市買些新鮮的果蔬,等會兒給啾啾做飯。你要送我們?nèi)ッ???/p>
傅唐逸深深地望了我一眼,接著起身拿過車鑰匙,“走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