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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征硝煙與死亡的黑夜降臨,基地在夜幕中猶如固若金湯的城堡。遠光燈從山路盡頭閃現(xiàn),吉普車轟鳴飛馳,遠遠就聽見萬彪聲嘶力竭狂吼:“開——門——”
崗哨中,幾名警衛(wèi)探出頭:“萬哥?”
“萬哥回來了,這么快?”
“開門——!”萬彪的嘶吼尖利破音:“喪尸來了!一級戰(zhàn)備?。¢_門——??!”
吉普車幾乎緊貼著轟然拉開的大門沖進了基地。車未停穩(wěn),周戎已經(jīng)跳了下來,只見不遠處值班室里狂奔出兩個人,正是春草和丁實。
“我就知道有鬼!你們不是說戎哥跟司南去船上了嗎?!”春草拽著一名警衛(wèi)咆哮:“這是怎么回事?你們在搞什么名堂?!”
那手下還強詞奪理:“陳姐說的,周隊長是在你們巡邏時出發(fā)的,叫你們一回來就去港口會合……”
周戎二話不說,上前卸了他的槍塞給春草,隨即一腳把那人踹得狂噴鮮血飛出了數(shù)米。
春草和丁實同時:“戎哥!”
“司南被陳雅靜和寧瑜綁走做**試驗了?!敝苋趾喍痰?,“老子馬失前蹄,被他們抓走送去船上,半路發(fā)現(xiàn)大批喪尸正往基地走,就逃了回來?!?/p>
周圍基地眾人原本正氣勢洶洶地過來要算賬,一聽這話,瞬間色變。
萬彪連滾帶爬狂奔而來:“拉警報!快!幾萬個喪尸正往我們這邊聚集,叫所有人出來!”
周戎腿一伸,把萬彪絆得結(jié)結(jié)實實摔了個狗啃泥。
旁人阻止不及,只見周戎重重一膝把萬彪抵在地面上,手肘勒住脖頸,一使力,勒得萬彪差點眼球突出。
“司南在哪里?”
萬彪滿臉血紅,一字不發(fā)。
春草反應(yīng)過來,立刻上前用槍抵住了萬彪的頭:“說不說?不說老娘這就崩你個滿臉桃花開!”
“別過來!”丁實舉槍指著周圍眾人,威風凜凜地喝道。
“你可以選擇不說,但我們也可以現(xiàn)在就殺了你?!敝苋指┰谌f彪耳邊輕聲道,語氣如同惡魔冰涼的呢喃:“然后我們殺光這里的所有人,打開大門,任喪尸涌進來,拉著這座基地里上萬個人的性命一同下地獄……”
萬彪面皮一陣劇烈抽動,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么:“你、你……你不是軍官么?!”
周戎冷冰冰道:“哦,你相信當官的有好人?老子哪里看上去像正面人物了?”
萬彪:“……”
警報聲劃破了基地的夜空,高處崗哨上傳來警衛(wèi)恐懼到變調(diào)的大喊:“來了!看見了!”
所有人心神一凜,只聽警衛(wèi)嚇得連不成句:“幾萬個喪尸正從北邊過來,快準備武器!通知陳姐——!”
狠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周戎就是那徹底不要命的——情勢萬分火急,萬彪終于崩潰了。
“廢棄宿舍區(qū)最南,研究所地下,有個秘密……秘密實驗室?!比f彪咽了口唾沫,嘶啞道:“寧瑜平時待在那里,研究資料都,都在……”
周戎掐著他咽喉強迫他站起來:“你跟我一起去?!?/p>
“不行!我要坐鎮(zhèn)指揮,還有武器和人員調(diào)配……”
“別他媽給我廢話?!敝苋执直┑卮驍嗔耍骸按翰荽蠖。銈z待在這協(xié)調(diào)指揮,讓這幫廢物把武器庫全打開。去通知郭偉祥過來這里協(xié)助守城,叫顏豪去實驗室找我,快,你知道為什么。”
春草毫不猶豫:“是!”
“聽著,我們不想讓任何人死?!敝苋钟脴岉斨f彪腦門,目光殘忍兇狠,但每一個字都冷靜到讓人毛骨悚然:“我希望所有人都平平安安活過今晚,但你別逼我,否則我總有辦法讓你們每個人都付出代價……老子殺過的人比你殺過的喪尸都多,明白了嗎?”
萬彪停在車門前,喘著氣,半晌竭力平穩(wěn)音調(diào):“明白了。”
“很好。”周戎發(fā)力把他推上車,說:“現(xiàn)在帶我去那個見鬼實驗室,以及時刻為你的性命,祈禱我的司南還好好地活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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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刻,實驗大廳。
寧瑜瞇起眼睛盯著不遠處的槍口,繼而目光上移,略帶嘲諷地笑了笑:
“現(xiàn)在想起救命恩人的安危了,晚了吧?!?/p>
鄭醫(yī)生怒吼:“你答應(yīng)過我只是抽取血清,另外扣留他一段時間,你沒說要拿他做**實驗!你,你要研究疫苗,你拿我做試驗不行嗎?我不是活人嗎?!”
“別天真了,”一道聲音從他身后響起。
鄭醫(yī)生下意識回頭,只見開口的竟然是從剛才起就不愿正眼瞧他、更別說搭理他的司南——這時身前動靜一響,鄭醫(yī)生反應(yīng)過來,立刻又回頭牢牢指向?qū)庤ぁ?/p>
寧瑜已經(jīng)從試驗臺后走了出來,見狀站定腳步,冷笑不語。
“什么,什么意思?”鄭醫(yī)生在情急之下已經(jīng)糊涂了,結(jié)結(jié)巴巴地問。
司南平淡道:“他本來就打算把你當做下一個實驗物件,如果你失敗了,他會再去抓幾個人,試到血清研究取得重大突破為止。這期間可能需要幾周、幾個月甚至幾年,但他的實驗物件總有一天會輪到我,躲不掉的?!?/p>
鄭醫(yī)生下意識問:“為什么?”
司南沉默下來,沒有再回答他,似乎陷入了某種思考。
實驗大廳里安靜無聲,空氣緊張得近乎凝滯,猶如冰涼的凝膠塞滿了每個人的鼻腔。
良久后,司南突然輕輕說了一句話:“……你改良了病毒?!?/p>
鄭醫(yī)生愣在那里,而寧瑜矜持地抬起手來,一下下鼓掌:
“繼續(xù)說?!?/p>
“我們在基地外發(fā)現(xiàn)的,以及前兩天晚上繞過警衛(wèi)前來圍城的喪尸,都具備了群居動物捕獵的初級智力和本能,因為你改良了病毒原。”
司南略微停頓,又繼續(xù)道:“潘朵拉病毒之所以難以攻克,不僅因為它在人類史上前所未見,更重要的是它狀態(tài)極其不穩(wěn)定。例如無法治愈的HIV病毒,在啟動細胞內(nèi)一天半就能完成生命周期,而喪尸病毒幾分鐘內(nèi)即可完成;它傳播時結(jié)構(gòu)和功能的變化快到了難以想像的地步,因此很難研制出有效的疫苗來對付這種情況?!?/p>
“哦,費爾曼博士給它起名叫潘朵拉么?” 寧瑜眉梢一挑:“人類在被殺死幾十億同胞后終于知道了它的名字,真是可喜可賀?!?/p>
司南沒搭他這個話茬。
“我不知道你采用了什么辦法,是將潘朵拉與其他病毒共生,還是利用其他手段令它的變異速度減慢……總之你讓病毒完成了進化,成為了一種新型的……有機體。”
“而進化后的新型病毒與普通喪尸病毒相比,在感染癥狀上出現(xiàn)了一些變化:被感染者呈現(xiàn)出極其低級的智力和生物本能,喪尸群因此更加狡猾,難以應(yīng)對。但同時新型病毒的變異速度大大降低,令它有了被攻克的可能……”
司南緩緩道:“換言之,它現(xiàn)在可以被治愈了?!?/p>
鄭醫(yī)生目瞪口呆聽著,面上神情如遭雷殛。
寧瑜雙掌合攏,仿佛在沉思什么,半晌承認道:“不是共生,是解碼?!?/p>
“我解開了潘朵拉病毒基因中人類未知的最后一環(huán),令它完成了最終的進化。”
“……潘朵拉的魔盒已然開啟,這世上沒有解藥,我無能為力……”
“從今以后將沒有眾神,人類自己就可以實現(xiàn)永恒!”
“將普羅米修士盜取火種而受到的懲罰,徹底湮滅在烈焰焚燒之下……”
那一刻記憶碎片紛紛揚揚,如雪片般從腦海中灑下,司南眉心緊擰,喘息著仰起了頭。
“而我不是第一個做到這點的人,”寧瑜平靜地說,“雖然毫無憑證,但我確信第一個做到的是愛麗莎·費爾曼博士。因為她根據(jù)進化后的病毒初步研制出了某種抗體,她的獨生子——你,從幾歲起就開始接受病毒和抗體的交替注射,你的免疫系統(tǒng)已經(jīng)和病毒達到了完美共生的狀態(tài)?!?/p>
司南用力閉上眼睛,試圖從混沌的腦海中捕捉到更多蛛絲馬跡,但他失敗了。
每當他竭力想回憶起什么的時候,劇烈的眩暈和刺痛都像針扎般,席卷了他的全部意識。
“所以你說得對,我會不斷進行試驗,直到分析出新型潘朵拉病毒和你體內(nèi)抗體的最完美平衡,由此培育出疫苗?!?/p>
寧瑜說著笑了一下,單手插在白大褂兜里,閑適地舉步上前:“而你作為驗證以上理論的關(guān)鍵,必然是這場人類生死之戰(zhàn)的最后一塊陣地……你是繞不開的。”
“站、站??!”鄭醫(yī)生條件反射喝道:“站在那別動!”
寧瑜走到鄭醫(yī)生面前,以胸膛抵著槍口,隨意嘲道:“開槍啊。”
“……”
“我是個惡貫滿盈的殺人犯,手里起碼上百條人命,來開槍打死我啊。為什么不敢?”
鄭醫(yī)生持槍的手劇烈發(fā)抖,寧瑜捏住他手腕,閃電般利索一掰,便卸了槍,隨手遠遠扔到了墻角。
“懦夫,”他嘲笑道。
哐哐哐!
實驗室合金大門突然被重重拍響,寧瑜頭也不回:“怎么?”
“寧博士,基地發(fā)布特級警報?!遍T外手下的聲音掩飾不住恐懼:“喪尸……喪尸又來了,整整幾萬個,已經(jīng)圍住了大門?!?/p>
所有人同時變了顏色!
“等著,”寧瑜簡短道,疾步走回試驗臺,把血清等一堆試管和資料掃進醫(yī)藥箱,提在手里打開合金大門,閃身走了出去。
“——你們待在這里,”他最后瞥了司南一眼,警告道:“不論發(fā)生什么都別出來?!?/p>
緊接著他在門外按鍵,無聲無息地滑上了合金門板。
作者有話要說:
實在不好意思今天太困了,明天再整理從昨天到明天的霸王名單,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