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真嚇得腿腳一軟,怎么也沒料到皇后會這個時候出現(xiàn),往常都是帝后一起用了午膳,歇午覺時候皇后先起身,到御書房來把剩下折子批完,再回去叫醒皇上,這會兒還沒用午膳,怎么就來了?
“參見皇后娘娘。”紫真連忙從桌子后面繞出來,跪下行禮。
樓璟冷冷地盯著她,直到她身上被冷汗浸透,才幽幽地說:“念你自小伺候皇上份上,去領(lǐng)二十廷杖?!?/p>
“謝皇后。”紫真顫抖著磕頭謝恩,去年有個宮女勾引皇上,被皇后直接杖斃了,她只是被打二十廷杖,真是萬幸,雖然二十廷杖也會要她半條命,起碼不會死。
“濯玉……”弘元帝揮退了下人,起身走到皇后面前。
樓皇后從皇上袖子里摸出一方明黃色帕子,沾著茶水將皇上手指一根一根地擦拭一遍,末了上面咬了一口。
“嘶——”蕭承鈞被咬疼了,倒吸一口涼氣,而后被柔軟舌輕輕舔過,痛疼頓時變成了麻癢,指尖顫了顫,把手抽出來,卻被那人不依不饒地攬到懷里,堵住了雙唇。
原本是來興師問罪,但方才事讓樓璟意識到,這些年紀(jì)大了宮女確要立即放出宮才行,但開了選秀女口,定然會有高官勛貴家往宮中塞女人,到時候恐怕加焦頭爛額。
樓璟煩躁地把奏折推到地上,將還未回過神來皇上壓了書桌上。
“唔……不行,現(xiàn)是白天……啊……”弘元帝掙扎不已,青白日宣淫是昏君才會干事。
“皇上方才與女人眉來眼去,自當(dāng)受罰?!睒黔Z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笑意,隔著龍袍兩片圓潤之上拍了一巴掌。
蕭承鈞愣住了,他竟然,被皇后打屁股了……
看著帝王端肅面容瞬間變得通紅,樓璟便覺得一陣口干舌燥,大婚三年,他還是處隨時隨地都會被蕭承鈞“勾引”狀態(tài),也不脫龍袍,速扒了明黃色長褲。
“你……”蕭承鈞羞惱不已,起身就要揍他。
“啪!”一聲響,光溜溜屁屁又被打了一巴掌,同時,一只沾了脂膏手指便鉆進(jìn)了身體里。
“唔……”弘元帝急得眼睛都紅了,“樓璟,你混……啊……”
御書房中,滿室春光無限。
接連三日,皇上沒有臨幸鳳儀宮,獨自睡了盤龍殿。
樂閑看著燈下枯等皇后,心中很是難過,低聲勸慰,“皇上許是累了,您不如早些休息吧。”
皇上同意選秀事已經(jīng)傳遍了,聽說兩人御書房起了爭執(zhí),之后幾乎天天駕臨皇上,就沒有再來過鳳儀宮。有傳言說皇上對皇后已經(jīng)淡了,打算納妃嬪,而皇上不去鳳儀宮,無疑坐實了這種傳言。
“聽說今日內(nèi)務(wù)府送了二十多幅畫像來?”樓璟單手支著頭,燭火映著幽幽黑眸,晦澀不明。
那天御書房把蕭承鈞惹惱了,連著三天不肯見他,內(nèi)務(wù)府趁皇后不,趕緊把事先準(zhǔn)備好畫像送去了盤龍殿。
京中勛貴高官,家中但凡有適齡女子,早早就準(zhǔn)備好了畫像,這些千金小姐是不需要進(jìn)第一**選,提前給皇上看看畫像,也是為帝王考量做遮掩,比如皇上想要拉攏那家勢力,就會把這家小姐畫像留下,可以確保這個人不會落選。
“是……”樂閑為難地應(yīng)了一聲。
“哼!”樓璟冷哼一聲,站起身來,甩袖走出了鳳儀宮。
鳳儀宮到盤龍殿并不遠(yuǎn),樓璟滿眼戾氣地走到了盤龍殿中,沒有人敢攔皇后去路,事實上皇后半夜跑到盤龍殿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侍衛(wèi)們早就習(xí)慣,行禮之后照常站崗。
沒有任何阻礙地進(jìn)了殿中,內(nèi)室已經(jīng)熄了燭火,想必蕭承鈞已經(jīng)睡下了。阻止了要去開內(nèi)室們安順,樓璟低聲問他,“今日送來畫像去哪兒了?”
安順不敢說謊,領(lǐng)著樓璟去了書房,心中卻很是焦急。畫像都書房里,皇上剛才還書房中看畫,只留了一幅桌上,因為太疲憊,沒來得及收拾,就卷著擱了桌上。宮人們都知道這畫是做什么,不敢亂動。
現(xiàn)下要是給皇后看到……安順不禁抖了抖,只盼著走慢些才好。
然而,再慢也終有走到時候,點亮燭火,書房中很是明亮,那一幅半開半合畫卷顯得尤為刺眼。
三兩步走到近前,樓璟將那幅畫抓手里,用了很大毅力才沒有把畫撕碎,緩緩地打開,飄逸衣擺顯露出來。樓璟只覺得心被狠狠地攥住了,這筆法他再熟悉不過,是蕭承鈞親筆畫!
一點一點地展開畫卷,樓璟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紙上畫著一個昳麗無雙美人,薄唇輕抿、眉目含情,靠一棵楓樹下,似笑非笑地看過來。一筆一劃都無比地精細(xì),足見作畫之人對畫中人珍惜。一行俊逸非凡小字題旁邊,“熟宣畫工筆,筆筆出我心,力透紙背意難平,畫終不是卿。淳德十年十一月,于明月夜?!蹦┝耍w了一個蕭承鈞還是太子時私印。
樓璟抱著這幅畫,良久才回過神來,瞄到了地上那一摞被紅繩捆著根本沒有拆開畫卷,將手中畫像仔細(xì)地卷起來,放進(jìn)畫缸中。這幅畫他常畫缸中見到,蕭承鈞卻一直不讓他看,原來竟畫是他樓璟。
輕手輕腳地走進(jìn)內(nèi)室,樓璟脫了外衣,爬到龍床上,將熟睡帝王摟進(jìn)懷里,緊緊地?fù)е?。三日不見,他元郎定然也是想他了,又拉不下面子去找他,就只能自己坐書房里看畫像。樓璟把臉埋到那帶著皂香發(fā)間,這么多年,這個人依舊有這種魔力,讓他每次發(fā)現(xiàn)一些小秘密,就會愛他,愛得心都疼了。
“唔……”蕭承鈞被勒得緊了,皺著眉把人推開些,而后那溫暖懷里熟悉地尋到舒服位置,輕蹭了蹭。
“元郎,元郎……”樓璟輕聲喚著他,一下一下?lián)崦贡场?/p>
“朕沒有點你侍寢?!笔挸锈x閉著眼睛,含含糊糊地說。
“是,臣自己要來侍寢,”樓璟笑著拽過被子,將兩人蓋好,“皇上不納妃,臣得把六宮侍寢責(zé)任都攬過來才行?!?/p>
困倦帝王懶得理他,有了熟悉體溫,滿足地將人摟住,放心地陷入了沉眠。
弘元三年,皇宮大選秀女,只留宮女,不選妃嬪,朝臣嘩然,紛紛感嘆皇后善妒。然而,眾人沒有料到,這只是個開始。
弘元帝終其一生也沒有納任何妃嬪,幫助弘元帝打天下、守天下皇后樓璟,成為了世上為傳奇賢后和妒后。
然而不納妃嬪,從另一方面是保護(hù)了皇太子,史書提及樓皇后,褒多于貶,妒后之名,也是調(diào)侃居多。蕭承鈞終用他智慧,為他愛人,史書上掙得了應(yīng)有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