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3：鐵公雞拔毛了！

茅康山嘴巴很嚴(yán)。

老伴兒姓宋。

宋大娘問了半天都沒結(jié)果。

茅康山還說第二天“可能”有人上門。

事情都沒確定，叫她割肉買魚的，8月是三伏天，肉食放一天就壞了！

茅康山性格倔，宋大娘不和他爭辯，心里打定主意第二天要是沒人來，她就叫住的最近的小兒子一家來吃飯。難得她家老頭子大方一回，花錢買的肉，不能白白浪費(fèi)。

但對要上門的學(xué)生，宋大娘是非常好奇的。

第二天，等宋大娘出門買菜了，茅康山自己在屋里東摸摸西看看。

屋子小了。

家具也舊。

幸好宋大娘愛干凈，房子雖小，家具雖舊，卻打理的干干凈凈。

這房子顯得逼仄，還是因為茅康山的各種書和工具太多，再給他開辟個工作區(qū)出來，本來不大的房子，就更小了。

“這天底下，還有嫌老師窮的？只看老師有沒有本事……哼，不拜就算了！”

茅康山自言自語。

宋大娘買菜回來，看他自己打了一盆水在擦椅子。

“今天太陽真是打西邊出來！老茅，到底是怎么回事兒，你要不把話給我說清楚，今天我還就不做飯了！”

掉漆的椅子怎么擦都像是不干凈。

茅康山心里火急火燎的，宋大娘再逼問他，他那炮仗脾氣本來想發(fā)火，看見宋大娘買一趟菜滿頭是汗，累的捶腳，他那火氣又沒辦法發(fā)——茅康山和寧彥凡不同，茅康山得罪的人多，在動蕩年代，寧彥凡幾乎是毫發(fā)無損，茅康山卻被整的夠嗆。

牛棚就關(guān)了好幾年，宋大娘也跟著他吃了很多苦。

寧彥凡的兒女個個有出息。

茅家的情況卻不好。

茅康山在老伴兒面前說不起硬氣話，把手上的毛巾洗干凈掛起來，他給老伴兒講了這次在江城發(fā)生的事。

宋大娘恍然大悟：

“你想收個徒弟？”

徒弟和學(xué)生是不一樣的。

學(xué)生一畢業(yè)，茅康山只是教過他的某個老師。

徒弟是要手把手的帶入行呢。

收個徒弟，就是操不完的心。

何況茅康山以前關(guān)牛棚，就是被一個徒弟給告發(fā)的。這件事讓茅康山心灰意冷，就算平反恢復(fù)工作后，從前很看重的幾個弟子，他全部斷了聯(lián)系，告發(fā)的固然是老死不相往來，維護(hù)他的，茅康山也只當(dāng)看不見。

茅康山以前不摳門的。

后來才變得摳門，宋大娘知道，這是茅康山在“趕客”，不想和任何人交際，甚至連兒女也被他推得遠(yuǎn)遠(yuǎn)。

宋大娘疑心自己聽錯了，她家老茅同志，居然要重新收徒弟？

聽她說起來，還是個小姑娘。

“人家愿意嗎？”

知道老茅的情況，還往家里撞，那小姑娘是不是有點傻呀。

茅康山有點惱羞成怒，“不愿意拉倒，我把話說出去也后悔了，就是要和寧彥凡爭口氣，你以為我愿意呢！”

宋大娘不吱聲了。

自己跑廚房殺魚切肉去。

收個徒弟也不錯，不管是小姑娘還是小伙子，平時多個人走動，這個家也多幾分人氣。

……

同一個家屬院里。

茅康山的小兒子一家也住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