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9：青春的戰(zhàn)役

劉芳被趕走前那句話聲音不小，故意說給夏曉蘭母女聽的。

夏曉蘭聽了只當她在放屁，劉芬卻很生氣。就算不把劉芳當妹妹，路邊一條瘋狗竄出來亂叫，詛咒夏曉蘭考不上大學，劉芬也會拿石頭打回去！曉蘭參加這個考試不容易啊，從抱著20斤紅薯離開夏家，一年的時間里走到今天，全是曉蘭自己一步步掙來的前程。好事多磨，考試前還把手給摔了，打著石膏，吃著止痛藥上考場……劉芬為自己女兒驕傲，哪能允許別人亂說話。

劉芬在桌子上看了半天，夏曉蘭連忙拉住她媽：

“那種人就是嘴欠，您和她生啥氣，這桌子上隨便端盤菜扔她都是浪費，她值這個菜錢嗎？她自己都沒上過幾天學，說我考不上大學，是給她自己找最后的臉面呢！”

對夏曉蘭來說，不服就干，有事正面剛不要慫。

誰瞧不起她，她就要靠自己奮斗，然后實力打臉。嘴炮對罵有啥意思，知道比不過別人，才會在嘴上占便宜，那種人可悲又可笑，夏曉蘭只當是個笑話看。劉芬被女兒拉住一時沒追上去，劉芳和梁歡已經(jīng)跑遠了。

夏曉蘭說話好笑，劉芬也沒那么生氣，桌子的菜不是山珍海味，便宜的也就兩三塊，曉蘭說的沒錯，扔哪一盤都不值當。劉芳還不值得她浪費糧食！

劉芳和梁歡已經(jīng)低落了很久，難得逛一次街，卻空手而歸。

哪還有心情買東西啊，知道夏曉蘭參加了今年的高考，母女倆都鬧心。

她們很有優(yōu)越感，梁秉安去職后，所有光環(huán)都被打碎。唯一比夏曉蘭光鮮的，就是城鎮(zhèn)戶口，和梁歡考上大學后的美好未來……憑啥夏曉蘭能參加高考啊？

“媽，她考不上的，對吧？”

梁歡一路都很沉默，走到家門口忽然蹦出來一句。

劉芳重重點頭，“就不是個念書的料，初中畢業(yè)就不上學的，考個狗屁大學！”

母女倆嘴上否定著夏曉蘭，其實都有點魂不守舍。高考三天，她們發(fā)現(xiàn)時，偏偏已經(jīng)考了兩天，要不劉芳還真要想想辦法，讓夏曉蘭干脆別進考場，這事兒想起來就鬧心——她倒是忘了，現(xiàn)在梁秉安不是副局長，她就是個百貨商店的售貨員，憑啥不讓夏曉蘭進考場？

劉芳和梁秉安兩口子還和夏長征夫妻不同。

前者是做壞事還要端著點，可以說他們沒有壞到底，也可以說他們原本家大業(yè)大的，行事有顧忌。梁秉安當個副局長，還沒有夏長征敢想敢干，之前說要讓夏曉蘭嫁不了樊鎮(zhèn)川，找人毀容都瞻前顧后。當然，也虧得劉芳和梁秉安比較“慫”，要不梁秉安豈止是去職失業(yè)這么簡單！

夏曉蘭參加高考的事兒，母女倆回家后閉口不提。

劉芳下班沒有及時回家做飯，自然又被罵了幾句。梁歡其實最沒良心，劉芳那樣疼她，這種時候她鉆回房間假裝看書，只當沒聽見……這家里，已經(jīng)不是她媽說了算，而是爺爺奶奶。

……

7月8日，高考只剩下最后兩科。

數(shù)學考得不少人崩潰棄考，今年的物理也挺難，一些考生恍恍惚惚懷疑人生，夏曉蘭自己的心態(tài)挺好，考完物理她就知道，這次高考她發(fā)揮的挺好。

英語還沒考呢，那根本不在夏曉蘭的擔心中。

她是占了上輩子積累的便宜，也是80年代初的英語試卷實在太簡單，背上兩千個英語單詞，掌握幾個時態(tài)的用法，英語想考查分都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