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河清默默接過饅頭,有一下沒一下地嚼起來。
“沒有肉嗎……”蕭予安嘟囔一聲,搜尋起碗柜。
晏河清站在一旁看著蕭予安翻來覆去,耳朵敏銳地聽著外頭的動靜。
蕭予安搜刮完碗柜,又鉆進爐膛里,晏河清眼睜睜地看著他變得灰頭土臉,一時間欲言又止。
“啊,有烤紅薯?!笔捰璋踩绔@至寶,將還帶著炭灰的紅薯揣懷里,轉頭想向晏河清邀功,晏河清卻突然眼眸一閃,襲身疾步走過來,一把扯住蕭予安的領子將人丟出窗外,然后自己迅速翻窗。
蕭予安在地上滾了兩圈,登時摔懵,天旋地轉之際,耳邊穿來姑娘的尖叫:“?。?!來人??!有賊?。?!”
晏河清輕巧落地,一步上前,抱起還在揉頭的蕭予安,足尖輕點,飛身出去,速度快得令人瞠目結舌,不過須臾,兩人輕輕松松逃脫了追趕。
確認后面沒人跟上后,晏河清這才將蕭予安放下。
蕭予安連忙低頭一看,長吁一口氣。
紅薯都安安穩(wěn)穩(wěn)的在懷里,沒掉。
蕭予安揉著摔疼的胳膊,遞給晏河清一塊烤紅薯,耐心同人商量:“其實我翻窗挺快的,真的,下次再遇到這事,能不能提前知會一聲?”
這在御膳房偷拿吃食還有下次?晏河清抽抽嘴角,接過紅薯,沒應聲。
用紅薯填飽肚子后,蕭予安環(huán)顧四周,周圍沒有大殿寢宮,都是園林之景,沒有侍衛(wèi)巡邏,顯得格外寂寥,不像宮內倒像宮外。
蕭予安清清嗓子,轉頭對著晏河清笑:“我好像……”
“問路。”晏河清簡言意駭?shù)卮驍嗨?/p>
蕭予安乖乖轉身去尋人,這地方太偏,兩人繞了一圈,終于碰見一名侍衛(wèi)。
這侍衛(wèi)大約也是來此處偷懶打盹的,見到兩人先是慌里慌張要逃,逃了一半覺得不對勁,揮舞著佩刀又跑回來,哇哇呀呀地喊:“誰!哪里來的可疑人物?”
蕭予安擦擦全是炭黑的臉,露出了勉強可以看清的五官。
侍衛(wèi)手一抖,撲通就跪下了:“皇,皇上?”
“別跪,起來起來?!笔捰璋彩懿蛔〉靥帧?/p>
侍衛(wèi)顫巍巍地起身:“皇上,你怎么跑這來了?這可是宮城外?!?/p>
蕭予安說:“我問你,祭天壇在哪?”
侍衛(wèi)答道:“回皇上,往南直走六里左右?!?/p>
蕭予安笑著道謝,回身對晏河清說:“走吧?”
“嗯。”晏河清點點頭。
侍衛(wèi)呆愣愣地看著兩人并肩離去,突然想起什么,幾步追上:“皇上,皇上,這里已是宮城外,前面路不好走,多樹林小道,還是先回宮,坐龍輦前往吧?”
“不用,沒事。”蕭予安擺擺手,笑意溫潤,清光穿白日,描得是他絕美的眉眼,恍然之際,怎么也勾勒不出那名人人忌諱的暴君模樣。
侍衛(wèi)怔愣了好半天,等回過神來,兩人已經(jīng)消失在遠方。
這一走,又是從午時走到了日暮。
蕭予安穿的是履袍,不但邁不開腿,還總是勾樹枝,一來二去行動緩慢,要不是因為寒冷,他真的想撕了下擺。
薄暮冥冥,天光漸暗,祭天壇終于出現(xiàn)在兩人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