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予安點點頭:“允了!”
蕭予安從將軍府回到宮城,沒有直接回寢宮,而是往次房走去。
宮里大部分的侍衛(wèi)都不常住在宮中,輪流換班,但是貼身侍衛(wèi)不同,時時刻刻都得護在皇上左右。
次房沒有景陽宮廂房那般胡里花哨,簡潔干凈,但住得舒服自在。
蕭予安敲敲門,許久無人應答。
蕭予安咦了一聲,回身往寢宮走去,然后在距離寢宮數(shù)米的地方停住腳步。
寢宮門口,站著幾名侍衛(wèi),蕭予安一眼落在其中一名身上。
似乎感受到目光,晏河清轉(zhuǎn)過頭看來。
黑衣紅襟,三指寬的火燒云紋腰帶束身,腳蹬著皂靴,青絲束起,氣勢非凡,眉宇之間,是無邊風與月。
蕭予安突然開始擔心宮里的小姑娘們,雖然還沒到后半本的劇情,但是晏河清的顏值真的很犯規(guī)啊丨! ! 蕭予安友好地對晏河清展顏一笑,晏河清突然別開臉。
嗯?自己哪里惹到他了嗎?
不明所以的蕭予安走過去,寢宮的侍衛(wèi)見到皇上回來,齊齊跪拜,蕭予安笑瞇瞇地說同志們辛苦了,然后多 看了晏河清兩眼,結(jié)果瞧見他右手的衣袖略略上翻,形成一個不太雅觀的褶皺。
蕭予安掠過幾名跪拜低頭的侍衛(wèi),走到晏河清身邊時,見四下無人注意,突然悄悄伸出手,替他勾下袖子, 又迅速收回手,大步走進寢宮。
若是蕭予安此時回頭,他會看見,晏河清抿著嘴,淺淺地彎了下嘴角。
自從不用職掌景陽宮后,紅袖對蕭予安的服侍越發(fā)面面俱到,可是近日卻總是錯誤百出,心不在焉。
這日清晨,蕭予安摸著水盆里冰涼的水,問紅袖:“紅袖你最近怎么了,是生病了嗎?”
紅袖面如土色,跪拜在地:“奴婢粗心大意,請皇上責罰?!?/p>
蕭予安連忙拉起她:“快起來,生病的話趕緊去太醫(yī)殿看一看?!?/p>
紅袖搖搖頭:“回皇上,紅袖無礙?!?/p>
“那最近怎么總是心神不定的?”
紅袖咬住下唇,猶豫許久,突然抬頭:“皇上,紅袖有一事相求?!?/p>
蕭予安溫溫和和地說:“你放心說?!?/p>
“皇上,前些日子,奴婢收到宮外的消息,說奴婢的妹妹病重,奴婢......奴婢想出宮去看看她?!奔t袖低著
頭,雙手死死地絞在一起,忐忑地等著回答。
這深深宮闈,有一個不成文的規(guī)定,入宮的宮女,是萬萬不能出宮的,畢竟她們總是服侍在公主皇上身旁, 若是出宮,一是怕走漏了什么宮中秘密,二是怕被意圖不軌的人收買,起了歹意,三是怕她們耐不住深宮寂寞, 就這么跑了。
紅袖原本就不抱什么希望,蕭予安突然一拍桌子,把她嚇得渾身一顫:“皇上您別生氣,奴婢......”
“妹妹生病怎么不早說,你趕緊回去看看她吧,對了等等,我給你一個手諭,你去太醫(yī)殿帶一名太醫(yī)出宮,給 你妹妹看病?!笔捰璋策呎f邊去找筆墨。
紅袖木愣愣地聽完蕭予安的話,而后眼圏一紅,哽咽道:“謝皇上?!?/p>
十八歲那年,身為長女的她為了弟妹能有口余糧,毫不猶豫入宮,然后熬了五載年華,也知道自己這輩子都 將葬在這冰冷的深宮里。
可如今看來,竟然毫無悔意。
當天下午,紅袖帶著皇上親筆手諭出宮,當天夜晚,蕭予安果不其然......
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