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予安怔愣。
難道不是對北國的仇恨?和在北國曾經(jīng)的屈辱的過去?
蕭予安一時間沒有回答,就見晏河清向前邁了半步,蕭予安與晏河清對視,只覺得晏河清的眼眸當(dāng)真好看的 很,明明逼近的一瞬略帶壓迫,可自己卻怎么也移不開目光。
晏河清的眸光涼涼,好似清光月輝,眸底卻又似壓抑著三千愁緒,那全是蕭予安看不明白的命理,晏河清 說:“你若是一心一意堅決要走,甚至寧愿以命相拼,那好,我不攔你,但是......”晏河清緩了緩,他閉上眼,聲
音像是翻越了千山萬水、艱難險阻,最后向天地昭告,“但是,我偏不放下,偏不放開,偏不放過。”
最后那句話,晏河清幾乎在咬牙切齒地在說,蕭予安被他的模樣和語氣逼得后退半步,大惑不解地問:“既然 你不愿放,為什么讓我走?”
晏河清慢慢睜眼,眸光晦暗。
因為他不想蕭予安困苦,不想再也看不到他的展顏笑容,他不想蕭予安恨他,厭他,惡他。他熬得過國破家 亡,熬得過凌虐屈辱,熬得過征戰(zhàn)艱辛。他熬得過這么多難事,卻偏偏熬不過蕭予安一個憎惡的眼神。
瞧這世間情事,可嘆可笑,可悲可催。
蕭予安終是忍不住問:“你到底為什么追來......”
晏河清斂眸,壓壓心緒,邊從懷中摸出一支白玉簪子。
正是那支晏河清母親的遺物,原著里極重要的定情之物,晏河清曾經(jīng)為作報答將它贈予蕭予安,最后又被蕭 予安留在宮中。
晏河清輕聲:“你忘帶東西了,我給你送來?!?/p>
蕭予安驚得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就,就,就因為這事?
晏河清將白玉簪遞給蕭予安,他掌心向上,白玉簪孤零零地躺著,像極了那日在繁華街市,晏河清拿到玉笛 后,將玉簪贈給蕭予安的模樣。
蕭予安幾番猶豫,還是伸出了手,晏河清耐心地等待著,蕭予安的手每靠近他一分,晏河清的眼眸就亮上一 點,可就在蕭予安指尖即將碰上白玉簪的時候,蕭予安驀然一頓,然后收回了手。
晏河清眼眸深處有什么在支離破碎,分崩離析,他聽見蕭予安說:“這個,你還是自己收著吧,你會找到更適合它的有緣人的。”
晏河清極緩地收掌,他聲音聽起來毫無情緒,反倒更像是在克制壓抑什么,他說:“你當(dāng)真不要?”
蕭予安答:“我......還是......還是不收了,你把它贈予別人吧。”
“好。”晏河清抬眸。
以為晏河清總算聽進自己的話,蕭予安點點頭,剛要離別,忽而就見晏河清舉起手,然后將白玉簪子狠狠地 砸向地面!
白玉簪子應(yīng)聲斷裂,混著沙土滾向路邊,凄慘的模樣印進蕭予安因不可思議而瞪大的眸中。
蕭予安還未從這突然的事情中緩過神來,就見晏河清翻身上馬,轉(zhuǎn)身向皇城疾馳而去。
一路塵土飛揚,不知掩了誰發(fā)紅的眼角,嘆一句不敢再留一瞬。